所以当明军突然打开营门冲出来之后,尚可喜这三千人顿时慌乱无比,负责警戒的哨探不敢上前迎战,只能打马回撤,先脱离明军弓箭的射程再说。
尚可喜大惊之下连声呼喝下令,士卒们在上官的喝骂中赶紧开始起身整队。
好在两军之间有两里地的距离,出营的明军也无法很快便冲到眼前,尚可喜部在一片纷乱过后终于摆好了阵型。
与此同时,出营的明军在前出两百步后也列阵完毕,阵型依旧是中间铳手,两翼长枪手遮护的方阵,数百名弓手则是在队伍的右侧摆成一个小的方阵。
秦军副总兵张远则是带着几名亲兵站在了最前排。
就在明军抢先完成列阵之后,一辆辆以牛为畜力的偏厢车慢慢驶出了营门,勇衞营总兵孙应元亲自站在了第一辆车上。
按照事先定好的策略,先出来的偏厢车驶往两翼,分别面向了南北两面,后面的车辆则是直冲西面。
尚可喜虽然是出自明军阵营,但偏厢车早就消失多年,以他原先的地位和见识,根本不认得这种怪模怪样的物事。
再加上明军方阵的遮护,他也没法催促部下上前攻击,所以包括他在内的数千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台台偏厢车从明军营内驶出。
多年战阵上产生的直觉告诉尚可喜:这种牛车将会是极其危险的物事,极有可能对己方产生巨大的伤害和后果。
虽然有车板遮挡,但车厢里装载的一定是足以致命的东西,车上明军士卒显示出来的强悍和杀气,让尚可喜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要是带着大炮来就好了,尚可喜的心裏突然一阵懊悔。
他立刻向身边的亲兵吩咐几句,三名亲兵转出军阵,跨上战马后分别向南北西三面疾驰而去。
明军的牛车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两辆并排着从大门里驶出,先出来的偏厢车已经陆陆续续地摆好了阵型。
前面秦军的方阵在张远的吩咐下已经分成数队,在各自营官哨管的带领下撤回了后面。
他们的出来的目的就是掩护车营能够顺利的出营列阵,现在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保护好车营的后路了。
孙应元一声令下,直冲尚可喜部的百余辆偏厢车开始向前移动,铳手、刀盾手、长枪手跟在自己所属车辆的后面。
尚可喜以及手下的将领情急之下并未想出好的方法应对,眼下这阵势除了迎战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下令士卒准备接阵。
在距离汉军旗七十余步左右时,偏厢车依次停下后,驭手将车头调转衝着一侧,让车厢冲向了对面的清军。
尚可喜在偏厢车往前移动时便带着几名亲兵退回到了后阵,把指挥权交给了亲信副将徐永年。
在面对并不熟悉的危险事物时,老奸巨猾的他可不想轻易的以身试险。
徐永年虽然也感知到了危险来临,但身为主将不可能临阵退缩。
于是他大声下令中间的铳手以及两侧的弓手前行,准备与明军展开对射,长枪手、刀盾手听令随时上前厮杀。
就在这时,明军大车高及人肩的车厢板突然纷纷打开,一门门摆在炮架上的佛郎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清军的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