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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来将说话,阮福源就发怒了,指着那人厉喝道:“为将者,就算身处险境亦不能慌乱!用明国的话说,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如此才能沉着冷静地处理事情。这个道理,你是不明白么!”
言语之间,似乎已经有决定,只要这个将领有一丝犹豫地,估计他马上会废了这将领,因为这说明就没资格当一员将领!
不过,按照他所想,他都已经这样教了,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犹豫,会表现出该有的沉着冷静出来。
然而,这一次,阮福源想错了,这名将领还是惊慌地靠近后,慌里慌张地禀告道:“殿下,大事不妙啊!明军在几日之前就已经在费福登陆,如今已经截断我军退路……”
“什么?你说什么?”阮福源听得大惊,都等不及这名将领把话说完,就大惊失色地打断问道,“明军在费福登陆?这……这怎么可能?”
他这话刚说完,边上的乔治也得到了翻译,同样大惊失色地抢先一步,蹿到了阮福源的前面,盯着那名将领大声问道:“什么,费福被明军占了?那炮坊,船厂,还有我葡萄牙的营地呢?”
说完之后,感觉勾通太慢了,他一把扯过身边的翻译,赶紧推了他一把,让他快点翻译。
葡萄牙人在安南的势力,如今都集中在费福,完全可以说,安南的葡萄牙人,根就在费福,是花了他们无数心血的地方,这个地方,绝不容有失的!因此,乔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惊慌就怪了!
那名将领此时没有心情提醒两位头领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动,只是惊慌地把他所知道的情况给禀告了一遍。无非是费福,也就是会安的明军向北进攻时,阮福源在后方的军队才得到消息,快速赶来升龙府禀告了。
听完了具体的消息,阮福源犹如失了魂魄一般,有点傻傻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军怎么可能刚好在费福,在后方空虚的时候突然登陆呢?这不可能啊!万一要是中间有什么变故,这支明军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他们怎么就敢冒这个险呢?想不通……”
葡萄牙总督乔治也和阮福源差不多,难兄难弟的样子,无法接受听到的事实。
对他们两人来说,明军突然端了他们的老巢,截断了他们的后路,那这意思就很明白了。明国绝对不会轻轻地放过他们,哪怕他们用普名声和沙定海这两个反叛土司的首级也没用,再服软,再做什么面子事情也没用!要不然,明军不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去端他们的老巢。
当然了,至少他们两人是这么想的。对于大明来说,有锦衣卫的事先布局,有聊天群可以即时通讯,其实在合适时间端掉他们的老巢还真不是非常冒险。
“殿下,怎么办?我们怎么办?”那名将领很没眼力,不悄悄溜走,反而是在惊慌地叫唤。
好一会后,终于把阮福源唤回了神。
阮福源不知何时,眼睛变得血红,抬头看着夕阳西下的升龙府城墙,似乎是被血染红了一般的颜色。脸色变得狰狞,厉声喝道:“集结所有兵马连夜杀回去,一定要重新夺回来!”
然而,如今他的军队,都因为围剿土司军卒而散出去了,城里城外都有,根本不可能说集结就集结起来。不要说连夜了,明日一早能不能动身,都是个未知数。
他的手下将领听了,正想说话时,忽然远处又有飞骑而来,从服饰上看,应该是派出去的斥候。
这名斥候飞快地滚鞍落马,气喘吁吁地禀告道:“殿下,明军已出镇南关,正杀奔升龙府而来。人数……人数无法估计……”
“什么?”阮福源那血红地眼睛盯着这名斥候,厉声喝道,“人数都估算不出来,孤要你何用?”
“不是的,殿下!”那名斥候慌忙回答道,“明军源源不断的出镇南关,走完一支又有一支,实在不知道后方还有多少明军!”
“……”阮福源一听,有点傻住了。此时的他,已是明白,明军这是南北夹击,是要一举平定安南来了!
不止是他,连乔治也傻了。或者他比起阮福源来说,不算是地主,因此先回过神来,立刻对阮福源说道:“能不能打赢明军的?要不行的话,我们立刻撤往海边,那里还有我们的舰队!大不了……大不了从海上撤走!”
他是能走,可阮福源的根就在安南,没法走!再者说了,那些水师也没法把他的军队都装走。就算能装走,没有粮食,要在海上航行多日,也必然会饿死大量的军卒。这个法子,基本上对于阮福源来说是不可行的。
这么想着,阮福源先是对斥候和底下站着的将领咆哮道:“快,立刻探明明军兵力,明军远道而来,必定疲惫不堪,我军刚获大胜,说不定能打败他们的!”
看着手下慌里慌张地奉令而去后,他才转过身,看着乔治说道:“明军不是没有占领过安南,可一样被我安南人给赶走了。这一次,照样要把明军赶回去。而这,就是阁下所说的,一定要先展现实力,以后才能和明国去和谈。这一关,只要阁下和孤同心协力,一定能扛过去的。”
乔治可以说是把他的本全部押在了安南,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想放弃的。此时听到阮福源的话,有些犹豫,对于能不能打败明军,他没有一点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