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朱由检决然而然的摇摇头,揉了揉自己有些干涩的眼皮,“朕现在有些累,你看应该怎么办?”
自从魏忠贤交出了大密派体系,他从最初的兴奋状态中走出来,反而觉得异常的寂寞,似乎,他的寂寞已经成海?他忽然觉得找不到身边的对手了?这样的感觉,其实很奇怪!
王承恩看了一眼皇帝,不太懂皇帝在想什么,皇帝一向是很果决的!至少,这几天,皇帝都表现的都非常的果决,本来他的这个提醒,也就是想让皇帝将以杨鹤为首的锦衣衞中的原来那些明面上面的骨干全部一网打尽,重新整饬出一个新的锦衣衞,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不知道皇帝还在犹豫些什么?
“皇上,这让老奴怎么说呢?这些人,最好是杀光为好,这样一来,锦衣衞就完全归陛下所掌握了,而且,陛下不是说,要让统计司成为一个完全隐形的部门么?”王承恩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皇帝疲倦的摇摇头,“如果完全将锦衣衞隐匿到暗地裏面去,是会增加锦衣衞的震慑作用,但是这样一来,会没有人在明面上面跟衙门和衙役司抗衡,干脆,也让锦衣衞有公开的办公的衙门,这些人都暂时不要动了,让文官的势力太强,也是不对的。”
崇祯皇帝朱由检原本将锦衣衞的定位,就是按照现代的法院和监狱系统来给他们定位的,现在大密派体系到手,让他多了一份顾虑,如果完全将锦衣衞转入地下,会显得不那么的光明正大!会将社会弄得跟个恐怖社会差不多,这不是他要的,情况变化,他的政策也应该跟着相应的变化。
王承恩点点头,“明白了,但是,这样在前期建设的时候,会不会使得政出多门?衙门会不会将什么事情都推给统计司去做?衙役司会不会也将什么事情都推给统计司去做?”
崇祯皇帝朱由检忽然觉得很累,其实这个体系,他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但是,就连作为最高决策层中的王承恩,都完全没有弄明白自己的意思!“衙门管行政事务,他管不了统计司,统计司也管不了他,衙役司和统计司算是一个司法体系的!他们是帮助衙门工作的,他们相互帮助,却不是从属关系,这就是政法分开,分开的越干净,这个社会就会越干净,人们前几千年和后几千年都在做的事情,就是真正的让法律成为约束行为的准则!”
律法就像是一个缰绳,每一个制度,都有每一个制度相应的缰绳,否则就会使得行政体系像是脱缰的野马!这个缰绳太紧或者太松,都是不合适的,一个社会的稳定健康,更多的,还是需要这个社会本身的道德基础够强大!物资基础够充裕!如果满街都是强盗,一个强盗配一个警察,那社会还是要乱成一锅粥!
看见王承恩半懂不懂的点着头,他知道王承恩也没有真的明白,也许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一些!要想一步到位的将几千年形成的一套封建社会的管理体系一次性的用现代管理体系去取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可能将这成千上万的古代官吏都拉到现代去旅游一次!从这次的天下大乱!京畿地区的学子们不约而同的抵触考选令,各地的漕粮和赋税,统统收不上来,全国统治体系等同于已经失控,再到关宁锦防线敢于公然阻碍朝廷的改革,力挺钱龙锡,余大成和王洽留任,他就已经看出来,不能再一味的蛮干了!即使要革命,也得有相应的本钱,革命是革人家的命,不是用来革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人的命!
“这些事情,先缓一缓,先将原本的衙门都弄出来,尽快的让京畿地区正常动起来!目前最重要的解决京畿地区的粮荒,再就是下个月的考选令!”崇祯皇帝朱由检往御撵上面靠着,不知道为什么,在没有拿到魏忠贤的大密派体系的时候,他总是告诉自己,一旦自己有了权力之后,要怎么怎么样的开始大刀阔斧的大干一次!但是真的当这个权力和资金都到手了之后,他又开始畏首畏尾起来。
王承恩看见皇帝忧心忡忡的模样,劝慰道,“万岁爷,您歇着吧,等到了承乾宫,先好好的休息一晚,今天已经解除了整个京师的戒严,明日街面上就会恢复正常秩序的,只要皇太极能够尽早滚出关外去,这些事情,最重要的粮荒问题,立刻就能够缓解,那些粮食贩子会将粮食源源不断的弄来京城。”
崇祯皇帝朱由检闭着眼睛叹口气,“是啊,这该死的建奴!”
王承恩的眉头皱了皱,只恨自己无法为皇帝分忧解难,他跟着一起愁眉不展,他不开心,杨四庆就跟着不开心,杨四庆不开心,徐国伟就跟着不开心,徐国伟不开心,承乾宫的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太监和宫女们,也都要跟着不开心,承乾宫中的人不开心,其他宫中更不敢开心了。
回到承乾宫,车仗停下,王承恩小声的对已经快睡着的皇帝道,“万岁爷,瀛国太夫人和乐平伯见驾。”
朱由检吃惊的睁开眼睛,不知道又怎么了,记得白天已经摆平了老太太啊!没完没了么?“外婆,舅舅,去看望过皇后了?还没有出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