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一众高级将领们尚在,这五千人马就像是刚从煤窑中出来的人,一个个浑身熏黑,就剩下两个眼睛,却都是有说有笑。
“这皇帝的脸这次算是丢尽了,这么多人最终还是没有困住我们啊!等过了白河,再也不要想追上咱。”张献忠得意的大叫着,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感觉,的确是很好的。
高迎祥却没有张献忠那般洒脱,微微的叹口气,“能逃出来是不错,但这一仗下来,咱的老营都死光了,十几个老营,就剩下五千弟兄,每一个营摊下来,连四百人都不到了,算是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李自成点点头,既没有高迎祥那么的悲观,也没有张献忠那般的乐观,“这一仗,几乎将我义军的主力消耗殆尽,好在骨干还在,先找山区隐蔽,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吧,这中原五省之地,毕竟有许多是咱们的老区,过去抢了钱财来,分了不少给老百姓,老百姓念着咱们过往的好处,总是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的。”
一堆什么都不剩下的农民军,相互搀扶着消失在密林之中。他们的前方,依然有夕阳的光辉在给他们引路。
夕阳当中的洪承畴,陈奇瑜,卢象升,孙传庭,曹文诏等一众将领们的脸色就极其不好看了。他们都跪在皇帝的面前,皇帝则瘫坐在椅子上面,崇祯皇帝朱由检从头到尾的参与了这次车厢峡大战的每一个过程,没有人没有出力,这是天意还是气数?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良久,回过神来的崇祯皇帝朱由检哈哈大笑着起身,“你们都是什么时候来的?都跪着做什么?都平身!你们都是朕的忠诚!都平身吧!”
洪承畴和陈奇瑜对望了一眼,不知道皇帝这葫芦裏面,又是卖的什么药?皇帝的个性,整个大明都很清楚,那是暴戾非常啊!今天如此大的失利,中原官兵几乎都消耗殆尽了也没有将反民大军给包饺子,都做好了被凌迟的准备呢。
“都平身。”崇祯皇帝朱由检面带微笑的将这几十名高级战将扶起来,亲自去扶起来,不少人都红着眼。
“皇上,臣等无能,您处罚臣等,臣等绝无怨言。”
崇祯皇帝朱由检微微的一笑,“朕刚才不是说了吗?每个人都有功,都坐下吧,今日开个座谈,大家都站不住了,坐下聊几句,这是圣旨。”
众将领不得已,只得排成行坐在了下首,崇祯皇帝朱由检则让太监都下去,自己端着椅子往前面挪了挪,坐在了上首,“朕以往并没有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中原,你们在缺兵少粮,军饷拖欠了好几年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取得今日的局面,朕心甚慰,又怎么会责怪大家?战前朕对大军的许诺,依然没有变卦,大军开赴洛阳休整,每一名死难士兵都按照双倍军饷进行抚恤,并优先照顾这些人去山东,路费全部由朝廷拨付,陈奇瑜,洪承畴升任陆军总参,洪承畴你就协助卢象升扩编军队,剩余的军队分作三份,曹文诏,卢象升和孙传庭三人均分,曹文诏,孙传庭在洛阳休整之后,回京畿地区待命,陈奇瑜就跟在朕的身边吧。”
所有人都很吃惊,皇帝这么慷慨豪爽?转性子了啊?大军的抚恤,按照皇帝的标准,至少是三四百万两银子呢,而且还不杀陈奇瑜?所有人都以为此次陈奇瑜必死无疑,总要有个人背责任的,否则皇帝的脸面怎么过的去?洪承畴是临时接替陈奇瑜,该背责任的,那就只能是陈奇瑜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领一起跪下领旨谢恩,似乎大家都一下子被皇帝将疲惫和绝望的状态给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