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满脸堆笑:“公子,这你就不懂了,粮食是一天一价的,没有固定不变的价格,这几日漕运受阻,南方大米运不进来,米价暴涨,也是很正常的事,别说二两八钱了,半个月前,才刚二两出头呢。你现在去问问,谁肯以这个价卖给你?我开泰米行是北京城最大的米行,价钱绝对公道,公子你就放心买吧,不知道公子要多少?要的多,小人可派车马送到府上。”
朱慈烺脸色一沉,他明白了,看他是少年,这掌柜的想要吃客啊。
“掌柜的,你这是在哄抬物价啊?”朱慈烺冷冷道。
听朱慈烺口气不善,掌柜的也把脸拉了下来:“什么哄抬物价?我又没有强逼你买,你买就买,不买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朱慈烺压着胸中的火气:“买,我当然买。你店里的米,我全要了!”
“你说什么?”掌柜的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我说,你店里的米我全要了。”旁边有一把椅子,朱慈烺拉椅子坐下:“你现在就开始盘米吧,我着急用。”
掌柜的没想到朱慈烺居然是一个这么大的主顾,立时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公子,我店里最少有两千石呢,你真的要全要吗?”
“嗯。”朱慈烺点头。
掌柜的谄笑:“有一点得跟公子说清楚,本店只收银锭,铜钱和碎银子一律不收的。”
朱慈烺冷冷道:“当然。”
“快快,给公子上茶!”
掌柜眉开眼笑,命伙计给朱慈烺上茶。
朱慈烺不说话,也不喝茶,只是冷冷看着店里的伙计忙里忙外的盘米。
四名锦衣衞一直守在店门口,见朱慈烺没有危险,四人也就没有冲进来,不过依然不敢大意,双眼死死盯着掌柜和伙计们,防止有人对朱慈烺不利。
这中间,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仔细的看了朱慈烺两眼,在掌柜的耳朵边嘀咕了两句。听了中年人的话,掌柜的眉开眼笑,塞了几两银子给对方,送对方走了。
朱慈烺看在眼里,不过不动声色。
半个时辰后,五六个便衣锦衣衞,赶着几辆装银的大车回到米行,照朱慈烺不要张扬的命令,所有人穿的都是便服,乍一看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和家丁。
田守信没出现,他前往顺天府衙去通知顺天府尹周堪庚去了。
周泰进到米行,到朱慈烺身边,小声禀告。
掌柜是行家,只看几辆大车的辙印,就知道车中最少装了一万两银子,自家两千石的粮食,只能卖八千两,剩下的两千两银子就要被少年公子拉回去了,心裏颇有不甘,眼珠子一转,立刻计上心头。走到朱慈烺面前,一脸坏笑道:“公子,两千石粮食,一共须九千六百两银子,你车上可带的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