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5章 激将(1 / 2)

正红旗和正蓝旗的精锐,加起来有五千人,算上蒙古旗和汉军旗,两万多人马,照祖泽润所说,居然真的是全军覆没,一个也没有逃出,而阿巴泰,太祖努尔哈赤的七子,更是亲自挑着白旗,向明人屈膝投降。

这实在是大清前所未有的失败和耻辱啊。

英俄尔岱和图尔格脸色发青,尼堪握着拳头,多铎脸色更是惨白如纸,牙关却是越咬越紧。

“败将无能,多罗贝勒投降,败将拦阻不住,只能随他一起降了明人……”

祖泽润泪流满面,他是一个好演员,在大明太子面前表演一番,今日又在多铎面前表演,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宛如是一个虽然想要奋勇而战,但因为主帅投降,在孤臣无力可回天的情况下,不得不投降的忠勇之士。

“我不信,我不信!七叔怎么可能投降?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信!”尼堪跳脚大吼。

英俄尔岱和图尔格都无言。

多铎不说话,对这个七哥,他是有些了解的,知道阿巴泰养尊处优,受不了任何辛苦,松锦大战时,就有悄悄离开前线,到后方享乐的前例,今日被明军逼在墙子岭前,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天寒地冻,阿巴泰最后屈膝投降,却也并非不可想象。

多铎是大军的统帅,负成败的全责,偏师全军覆没,他责无旁贷,如果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立下辉煌的战功,只凭偏师全军覆没,阿巴泰投降的罪责,就足够他喝一壶了。

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多铎盯着祖泽润,咬牙切齿的道:“既然你已经投降明人,又怎敢回来,难道你以为我多铎的刀不够锋利,斩不了你的狗头吗?”

“败将本已无颜再见豫郡王……”

祖泽润抬起头,满脸泪水的望向多铎:“但败将的父母、兄弟、亲族都在大清,败将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当日,明人强割了败将的辫子,羞辱败将,败将当时就存了必死之心,不想那明国太子却放了败将,并将一个口信和一封书信,交给败将,令败将转给皇上和豫郡王。败将想着留下这残破之身,依然能为大清效力,明太子的口信和书信又十分重要,败将这才忍辱偷生……”

“什么口信?书信又在哪里?”多铎咬牙。

祖泽润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高高捧过头顶:“这是明国太子写给豫郡王的亲笔信。”

账内之人都微微变色。

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明太子才是明国应对此次入塞的最高统帅,而蓟州城墙上的太子大纛,其实是假的,明太子根本不在蓟州,而是在密云,而正是明太子的诡计,阿巴泰才会中了埋伏,一连两败,最后被围在墙子岭,不得不投降。

虽然嘴上不说,但每个人都明白,在这之前的交锋中,他们都被明太子蒙蔽了,一杆代天巡狩的大纛,让他们以为明太子和明军主力都在蓟州,却不想明太子暗渡陈仓,率兵击破了阿巴泰。

坚壁清野和蓟州城防肯定也是明太子的命令,一条蓟州防线,硬生生地将大清十万大军阻隔在明国京畿之东,由此可知,明太子绝非一般人物,再加上此前他们都知道的,明太子率兵二十万,击破李自成五十万大军的事情,综合起来,明太子绝对是大清的劲敌。

现在,这个大清劲敌居然给豫郡王写了亲笔信。

英俄尔岱和图尔格都有点不安——明太子的书信里绝对没有好话。

多铎却是不怕,冷笑一声:“给本王拿上来!”

图尔格接过祖泽润手中的书信,交到多铎案上。

这中间,祖泽润道:“至于口信,明太子说,战死战伤是每一个将士的荣耀,被俘都是不得已,为了令双方的勇士能各尽其职,他提出,愿意用多罗贝勒换回洪承畴和祖大寿……”

听到此,英俄尔岱和图尔格再也忍不住,两人几乎是同时哦了出来,脸上的震惊无法形容——谁也不会想到,明太子居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要知道,阿巴泰可是太祖努尔哈赤的儿子,身份地位尊贵,明国得了阿巴泰,等于是得了一个大宝,不论是将阿巴泰拉到明国京师大肆羞辱,或者是到蒙古草原宣扬,对大清的国威和声威都会是极大的损害。

但不想,明太子居然要将阿巴泰换回来。

不会是在使诈吧?

但随即又想,洪承畴和祖大寿也都不是一般人物,两人都是大清显赫武功的证明,为了擒获这两人,大清可是耗费了无数的心力和人力,如果把他们放回,不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隐隐地,对汉军旗的士气必然会有重大影响……

多铎也是惊讶,愣了一下,冷笑道:“明国太子,黄口小儿,想的倒是不错。”

作为建虏位阶最高的亲贵,多铎一向都看不上他的七哥阿巴泰,在他看来,阿巴泰就是一个庸碌之人,不止他,从代善济尔哈朗到多尔衮都是这么看的,也因此,阿巴泰才一直都是一个小小的贝勒,和多铎等人的尊贵没法比,这一次征明,黄太吉任命阿巴泰为偏师主帅,从一开始,多铎心裏就不是太乐意的,现在阿巴泰全军覆没,他对阿巴泰的愤怒就更多。

用阿巴泰这样的一个庸人,换取洪承畴和祖大寿,明太子想的美,多铎不用想就知道,他那个八哥,精明的黄太吉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多铎忍着怒气,打开手中的书信。

信口是蜡封的,保证在多铎之前,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信的内容。

多铎揭开封泥,展开了信笺看。

虽然是满人,但多铎少小就习读汉文,三国演义看的滚瓜烂熟,读汉文书信自是不成任何问题。

“你母阿巴亥,为黄太吉所害,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汝不思为母报仇,反而事事听命黄太吉。为天下人所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