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平定江南诸省叛乱定性,就是给江南诸省套上一个紧箍,态度鲜明的告诉世人,朝廷不仅要在明面上平叛,更要追查背后的原因。
崇祯皇帝比谁都要清楚,江南诸省那盘根错节的复杂利益,这是一个累世积攒的顽瘴痼疾。
朝廷对于江南诸省的掌控,一直都是处在堪堪掌控的境遇,一旦出现触碰到某些既得利益群体的政策,就会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像万历皇帝想要通过征收矿税,以达到充盈国库的目的,固然说谴派镇守太监,存在严重贪腐的行为,继而诱发民间严重的反抗之势,可凡事都要从两面看待,为什么万历皇帝只能谴派镇守太监,去执行这样的决策?
根源不就是无人可用所致。
但凡是万历皇帝能够驱使其他群体,通过征收矿税获取财源,也不至于说大肆谴派镇守太监,继而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
利益之争,向来是皇权与臣权的直接表现。
“陛下,给平叛一事定性,臣没有异议。”内阁首辅徐光启走上前,强压内心的惊疑,向崇祯皇帝作揖道。
“江南出现这样的事情,朝廷的确需要表明态度,以确保此等叛乱,不会进一步在江南诸省扩大。
可如果在这等态势下,去大张旗鼓的追究地方有司罪责,恐会对地方造成不稳,继而导致更坏的局势出现啊。”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毕自严他们纷纷作揖应道。
在徐光启、毕自严他们的眼里,江南诸省的安稳,是国朝第一要确保的事情,毕竟江南一旦乱掉,那产生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就算是想要追究责任,至少也要等江南诸省的叛乱,初步得到相应的稳定,那才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可崇祯皇帝却不这样看。
“倘若诸卿这般想,那江南平叛一事,哪怕耗费再多钱粮,调遣再多军队,都绝不可能平叛!”
崇祯皇帝眼神冷厉,环视殿内诸臣,掷地有声道:“江南诸省出现叛乱,究竟是什么造成的,诸卿心裏可知晓?
事实真相如何,朝廷得到的就一定是真?
地方有司官员,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朕要做的事情,是通过平叛彻底解决江南隐患,而非是解决表象问题,倘若是那样的话,这平叛不打也罢。”
徐光启、毕自严他们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有些事情不能挑明了说。
并非是他们不想。
实则是牵扯过大。
如果说任由事情拱火挑开,那后续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鉴于当前的局势,朕决意……着兵部尚书洪承畴,兼领南直隶巡抚,专司南直隶治下平叛一事。”
崇祯皇帝继续说道:“原直隶巡抚卢象升,领兵部尚书衔,迁浙江巡抚,专司浙江治下平叛一事。
原天津直隶州陈延生,治理天津得当,擢河南巡抚。
原河南巡抚孙传庭,推行新政有功,擢直隶巡抚。
着军机参赞大臣瞿式耜,授江西巡抚,严防江西出现叛乱。
着军机处遴选大臣,于南直隶、浙江、福建、江西、湖广等处,特设平叛前指,专司境内后勤诸事,朝廷平叛江南期间,一应粮饷、军需调拨,皆由各处平叛前指负责,不得经地方转运。”
对大明的官场态势,崇祯皇帝比谁都要清楚,吏治整顿是一个长期的事宜,一直以来崇祯皇帝整顿吏治的重心,都倾斜于北方诸省。
可纵使是这样,依旧存在着看不见的贪腐行为。
官场就像是一个泥潭,就算是再想独善其身,也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江南诸省出现叛乱,有些事情必须提上议程,平叛的事情要做,整顿官场也要做,打压特权群体同样要做。
这是一套组合拳。
倘若能打好的话,就能初步整顿江南诸省,为今后推行新政奠定基础。
可要是打不好的话,江南诸省的叛乱之势,就会愈发的严峻,那对大明的影响很大。
洪承畴、卢象升、瞿式耜、方孔照、李邦华这些封疆大吏,能力是极强的,让他们负责平叛或预防局势,在崇祯皇帝的眼里是最佳人选。
让陈延生、孙传庭有所晋升,则能确保北方诸省的安稳,好让维新变法的新政,得以进一步扩大范畴。
看着神情惊疑的众人,崇祯皇帝撩了撩袍袖,“鉴于江南诸省的叛乱,擢陈继盛出任南直隶提督,协助洪承畴平叛。
擢曹文耀出任浙江提督,协助卢象升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