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如今睁开眼,她已身处万壑城,而在这苍茫人世间却再也没有那个眉目如画,站在梨花树下对她温柔轻笑的绝世男子了。
陆游抬头望向朱雀,神色透漏着一丝紧绷,微微踌躇了一下,才道,“主子,我们现在不宜跟云玄洛交锋,只能另谋出路,以后再做打算了。”
朱雀自顾自的躺着,毫无反应,眉间有掩不住的疲惫,然而嘴角却是轻轻含笑,“云国既然没有我们的落脚之地,那就只能前往凤国了。”
“凤国?”
不易察觉的,朱雀眉梢轻轻一动,唇边浮起了一丝冷笑,静声说道:“陆游,我没对你说过吗?我师父月锦是凤国废太子凤影,你觉得我们去投靠他怎么样呢?”
凤国太子所。
天变色了。
朱雀记得昨日虽说不上是艳阳高照,却也是里晴空,可今日天色却有些阴沉,雅苑的上方乌云翻滚,她的心情顿时也跟着压抑了不少。
她和陆游来到凤国已经有好几日了,但是很不巧她并未见到师父。婺江说月锦听闻云国出事,就快马加鞭去了那里,至今未回。
她知道师父定然是去寻她了,好在婺江已命人快马去云国寻师父,朱雀也总算安下心在此住了下来。
她本想一早到小院中走走,见此天气也只能无奈的退回了正厅里。正厅四方的窗柩悉数大开,狂风卷动窗柩,发出一阵响亮的“砰砰”声。
朱雀微皱眉,想起有一年大雨之夜,她和云焕因为政见不和闹别扭。汝阳节度使贪赃枉法,那时候云国贪污成风,她主张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但是云焕却想仁政国,惩戒即可。谁都不肯相让,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那一夜跟现在很像,她站在窗前,可云焕却站在大雨中痴痴的看着她。
她又怒又恼,怪他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倒忘了之前的不快,跑出去的时候,听到他低声道:“雀儿,我知道你说的对,我想名利双收,不想成为一代暴君,奈何这明君也是坐的步步为艰啊!”
最终,云焕还是听从她的意见杀了汝阳节度使。他下达命令的时候,眉眼间有藏不住的阴郁之色。
他一心守护的云国,如今为云玄洛霸占雀巢,他在九泉之下只怕也不会安息吧!
云焕!云焕!你在漆黑无边的阴司地狱,是不是很冷?
朱雀怔怔的站在正厅里,忘了上前关紧门窗,也忘了拿一件可以驱寒的外衣披上。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朱雀方回过神来,紧接着一件温暖的外袍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朱雀一震,没有想到竟会是师父。
朱雀看着默言关上门窗的师父,视线一直都凝结在他的身上。几个月不见,他消瘦了不少,玄青色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因为没有束腰带的缘故,显得有几分的颓废。
回到凤国后,他的日子定是不好过吧!
朱雀的心忽然如针扎一样疼。月锦。不,正确的说是凤影,他关好门窗,转身看到的就是朱雀微带心疼的视线。
凤影一怔,忽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她,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外面席卷的一阵阵狂风声……
良久,凤影扶着朱雀在软椅上坐下,他这才打破沉默,声音干涩而又沙哑,“开窗吹风容易伤身!”
朱雀看着他,苦涩一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瘦了。”难怪凤影会这么说了。朱雀略显消瘦的身影在烛光下勾勒得异常孤寂而落寞,暗色系的长袍衬托着一张苍白到几近病态的丑颜。
“前些时候病了一场,不过现在好多了。”
凤影依然看着她,不说话,良久扯出一抹笑容,淡声道:“我听说了云皇的事情,幸亏你主动来找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寻你才好。”
朱雀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声音虚渺地就仿佛轻烟,静静道:“师父,你知道我离开了云国,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
凤影专注的眼神穿透夜间薄薄的烛光无言地望向她:“你能来就好。”
朱雀笑笑抿唇,眼神似淬了毒药,开口道:“师父,你帮我治好脸,好不好?”
他微微皱起了眉:“为什么忽然想要把脸治好呢?”
“我想要重新再活一次。”朱雀的眸中有伤感,有悲戚,有难过。那双眼眸散去了多日来的阴霾,宛如天上暗月浮华,在夜色中流动着盈盈光辉。
他看到这样的一个她,眉目一闪,微微别开了双眸:“好,明天我就配药。”
她笑了,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意味不明道:“这凤国被皇嗣争夺乌云密布了这么久,也该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