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属下谨记了。”陆游心思感动,主子说自己人,虽然早已心知,但是如今听她亲口说出,仍是会心思颤动。
他平复情绪,问道:“主子有何打算?”
朱雀羽睫上翘,妖魅一笑,顿觉美丽异常,清冷的双眸更是神色迷离不定:“淮南王这条鱼我是不会轻易弃饵的,云国若不乱,凤国哪来的机会卷土重来。既来之则安之,若我想走,淮南王府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并非就没有缝隙可以钻出去。”
陆游脸色缓和了一下,说道:“既然来到了淮南,主子是否会见一下老朋友呢?”
朱雀收敛思绪,浅声说道:“我既已前来,自会有人主动现身相见,不急。”
晚风入窗,吹得灯烛火焰影影幢幢。
月光下面,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陆游开门走出,温声开口道:“四姑娘,我家主子说外面风寒夜凉,请你进去安坐片刻。”
朱雀再见朱灵,一些细碎如芦花的往事,翻江倒海而来,不期然想起凤国时,白玉兰树下的清冷女子,现在想想,竟觉得像是前生的梦那么长。
两人对视,所有的谨慎,今晚忽然被朦胧的夜,沁凉的风给吹散了,朱灵走到朱雀身边,轻声道:“想不到白驹一别,转眼又是春夏交替之时,如今再见竟有恍然若梦之感。”
熟悉清冷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感慨和寒凉。
朱雀亦是盘腿坐在席上,手中轻轻转动着沉木佛珠,苦涩一笑,夜风从窗柩处吹进来,轻轻刮动着她的发丝,宛若浮萍一般无依无望。
朱雀深深地凝视着朱灵,淡声说道:“我怎么瞧四姐比以前瘦了些,跟在凤国时相比,精神似是差了许多。”
朱灵听到朱雀的话语,心里有了凉如秋水的感慨。
眼前的女子,是她的妹妹,更是她从小到大艳羡的人,可是她这个妹妹生性太过凉薄,性情无情冷血,除了自己关心在乎的人之外,几乎视人命为草芥。她以前以为将军府是毁在她手里的,但是后来却知道不是,若说可怜,其实她们都是可怜人,皇权之下无完人,女人和男人的命运都一样。
朱灵微微一笑,说道:“前些时候沾染了风寒,没有胃口,难免瘦了一些。”话虽如此,但心思却飘到了很远……
朱雀似是无心般的说道:“可见世上的事,道理是相通的,太忙则心生疲,太闲则心生懒,正如成之难,败之易。四姐和那人辛苦织成的丝,看似密线丛生,但只需一剪便可全断纵横。偌大的江山,和尺寸的织锦,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大事重要,但身体却是成事之本,万不可懈怠了。”
朱灵目光变幻,听出朱雀这是话中有话,示意他们快些行动,朱灵沉吟了一下,声音温润道:“小五,你对我和云皇,云玄洛之间的事情就不好奇吗?”
朱雀笑容消失在唇边,转眸看着她,淡声道:“四姐,事到如今,木已成舟,枯木难以逢春,过去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重要。”
朱灵不禁妩媚一笑,梨涡轻陷,“你一时怕是离不开淮南王府了,你若是想知,我自然不会闭口不言。”
朱雀唇边泛起淡淡涟漪:“多谢四姐直言相告,自从云国万庆二年春,将军府满门抄斩,到如今我们各事其主,我们已有四年多不曾姐妹聚在一起聊天了,四姐若是无事,不妨常来坐坐,需知这样的闲暇时光并非是常常都有的。”
“那是自然。”朱灵言行坦荡,应声亦是利落洒脱的很。
朱灵果真在随后几天里找朱雀下棋,榻上小几上放了棋盘,朱雀手执黑子,朱灵手执白子,两人互博为戏。
两人都心存有事,一个是为云国,一个是为凤国,就算下棋也不走心,如此倒也没了真正下棋的乐趣,所以通常不过三四局,稍觉烦闷便会放下棋子,在庭院中相携散步。
这日,两人下棋下到一半,朱灵将盘上的棋子顺手一抹,棋盘走势尽乱,朱雀只是放下手中的那枚黑色棋子,静静的看着她。
朱灵笑道:“每日下棋略显烦闷,我们姐妹去亭中坐一坐吧!”
淮南王府的庭院中,种了很多的梨花树,层层叠叠布满树冠,此时天色长,日犹耀目,满地阳光如碎金,梨花如同白雪一般洁白耀眼。
朱雀笑了笑:“没有想到淮南王府竟也种植了这般多的梨花树。”
“你觉得这梨花长的可好?”朱灵问她。
“自是极好。”
朱灵眉目低敛,偏头轻笑:“草木也是有情人,梨花落了,来年还可吐露芬芳,和诸事一样,事在人为,总有尽人欢喜的时候。”
“四姐想事情总是这般视野宽阔,我就不一样了,看到梨花,总是想要先闻一下这梨花是否清冽香甜。”言罢,朱雀竟真的摘了几朵梨花,放在鼻端深深的闻着,熟悉的香味却令她的心口一阵阵泛酸的疼……
姐妹两人谈话间,走至碧波池塘边,有宫女在往池中撒喂鱼食,见朱灵过来,连忙下跪行礼,朱灵命她起来,随手从宫女面前的盘中抓了一把鱼食,分给朱雀一些,两人相视一笑,纷纷将手中的鱼食抛到水中。
池中的紫龙睛、雪花烙、乌头鳞等各色珍贵金鱼浮上水面,争相抢食鱼食。
池塘边垂着杨柳,朱雀看了陆游一眼,陆游轻声一笑,上前折了一根杨柳枝静静的放在了朱雀的手里。
朱灵看了朱雀一眼,浅声一笑,犹坐在池塘边看鱼儿嬉戏,朱雀便靠在杨柳树身上,将手中的杨柳枝编成了眼下时兴的小马玩意儿,平时都是百姓家逗弄孩子玩乐之物,如今春暖花开,朱雀一时兴起便有了几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