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扯起笑容,“回公主的话,的确有!”老太太答完,便给舒安夏使了使眼色,舒安夏会意,端庄优雅地走上前,福了福身,“臣妹正是‘禾颜郡主’。”
太平公主冷冷地扫了舒安夏一眼,举起自己的手,前看看后看看,她鲜红的指甲突然像滴血一样,异常刺眼。
众人屏住呼吸,全部视线集中在屈膝褔身的舒安夏身上,这北国太平公主,是帝后的掌上明珠,向来是嚣张跋扈说一不二,看着她这眼前的架势,就是要给舒安夏下马威。而且以常人这种姿势,根本挺不了多久,只要这六姑娘一支持不住,少不了就是几板子。
想到这一层,有些人开始幸灾乐祸,心中的秤砣也知道该往哪方面偏了。
四分钟过去了,太平公主见舒安夏的礼仍然半蹲得稳如泰山,忽然觉得无趣,摆了摆手,一扬眉,语气中满是不屑,“起来吧。”
舒安夏刚刚直起身,太平公主那刺耳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不要以为母后封了你,你就有皇家的高贵血统了,本宫现在正式告诉你,那不可能,以后在本宫面前,不准以‘臣妹’自称,就自称‘奴婢’听见了没有?”太平公主一直看着自己的指甲,懒得看舒安夏一眼,不过她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知道她指向何人。
舒安夏低下头,声音淡淡的,“奴婢知道了!”
“另外,你们全体都给本宫听着,这嫡庶也好,尊卑也罢,在本宫眼里,这舒府四小姐舒思玉就是本宫的姐妹,如果有人敢用长辈、嫡庶、尊卑这些欺负她,本宫第一个不客气!”太平公主说着,先扫了一眼老太太,又看了一眼舒若香,最后视线落到舒安夏身上。
老太太一听,身体颤了颤,老脸有些挂不住,舒若香也是脸色煞白,暗暗咬住下唇,同时也偷偷地向舒安夏投去一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唯有舒安夏,始终没有反应,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却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太平公主见舒府这几个女人实在乏味,便吩咐下人把她从南国带来那几盆最爱的盆栽运进来,并且告知老太太,她要在舒府小住几日。
老太太纵有再多不满,也只好将“福康园”空出来,自己搬去祠堂去住,养病中的倪姨娘,也只好又送回“夏园”。
太平公主带了四十几个护卫太监宫女,把包括“福康园”在内的,舒府所有闲置的园子全部占满。一时间,舒府好像变成了另一座公主别院。
转眼三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
长房这边,因为最能兴风作浪的二夫人和八姑娘舒天香都无法走路,所以从太平公主入住之后,也无人过去“问候”或者套近乎,反观三房开始蠢蠢欲动,先是第一天晚上窦姨婶子将自己嫁妆中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一副金丝缠边的画,说是能找到宝藏。太平公主不屑地叫人拿去烧了。
再是第二个晚上刘姨婶子送过去一对纯金宽边手镯,说是什么传家之宝,太平公主勉勉强强手下,转手送给了她的贴身丫鬟。
这回姨婶子们可都心里敲响了警钟,她们送去再值钱的东西,在皇宫长大的太平公主眼中都是一文不名,所以她们决定改变战略,去讨好跟太平公主交情匪浅的四姑娘舒思玉。
所以从第三日开始,四姑娘“思园”的门槛,就被三姑六婆们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