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那种乐观的坚韧的永远不服输的劲儿。
如烈马,像烈酒。
品尝过烈酒之后,再喝普通的酒水,便淡的如同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
陶真坐在拉货的马车上,稽查司和采石场的人也都认识她,陶真转了良籍的事情,他们一早就知道了,而且还知道陶真不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也没有靠着谁,是靠她自己在清谈会的表现得到了燕北王以及诸位院长的赏识才拿到的身份。
这事还是云德书院的徐院长亲自去办的,稽查司的人都知道,就是想说闲话都没有地方说。
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看陶真的眼神多少带着些敬畏。
任何时候,读书人总是要受人尊敬。
而陶真也不是扭捏的性子,众人问她什么,能说的她也就都说了,落落大方,加上长的不错,众人对她都没什么恶意。
裴湛坐在马车后面,两条腿耷拉着,听陶真和众人说话,一抬头正好看见霍行在看陶真。
那眼神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之前他至少是含蓄的,内敛的,可是刚刚霍行的眼神毫不掩饰他的欣赏爱慕,甚至带着一些只有男人才能看出的占有欲。
裴湛皱了皱眉。
“陶真。”他叫了一声。
陶真正和前面的人说话,听到裴湛叫她,转头问:“怎么了?”
裴湛舔了舔嘴唇:“我渴了。”
陶真看了一眼他的嘴,的确是因为干起了皮。
她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水壶,本来打算直接递给裴湛的,可裴湛将脸往前凑了凑,陶真愣了一下,将水壶放在他嘴边,他喝了好几口,这才挪开他那张漂亮的脸。
陶真看着那张脸,觉得偶尔投喂一次也不错。
裴湛喝完水,不经意的往霍行的马车那看了一眼,只看到了晃动的马车帘。
“有点甜。”他舔着嘴唇说。
陶真笑道:“我加了蜂蜜,就是我生病那天你买的,好喝吗?”
裴湛笑着点头:“非常好喝。”
陶真却不赞成:“味道太淡了,一点都不好喝。”
陶真喜欢放很多很多蜂蜜,甜甜的那种,或者干脆挖一勺子吃,那样才过瘾。
快傍晚的时候,他们才回了流放村,明明才走了十几天,再回来就跟隔了半个世纪一样,再看着流放村的一草一木,陶真都觉得恍惚,那些低矮破旧的房子似乎也更加的破败了,只有夕阳依旧如火的挂在天边。
到了村口,裴湛和陶真下了车。
看到裴家烟囱里的青烟,无论是裴湛还是陶真都觉得一颗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流放村不好,土坯房子也破旧,可这里是他们的家,有他们记挂的亲人。
两个人进了院子,裴夫人以为是裴恒回来了。
“小恒,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哎……这是应该放多少盐来着……”
裴夫人絮絮叨叨:“好像面又煮坨了,怎么跟浆糊似的,当时阿真是怎么做的来着……”
“娘,我们回来了。”陶真把行李丢给裴湛自己进了厨房,她真的非常想裴夫人。
裴夫人抬头看到她,脸上瞬间挂了笑:“我就说今天早上有喜鹊落在咱们家了……”
她往陶真身后看了一眼,见到院子里站着的裴湛,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孩子,走也不说一声,真是这么大了一点都不懂事。”
裴湛去府城的时候,只让李徽捎话回来,并没有特意跟裴夫人说。
陶真也看了裴湛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裴湛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行李放下,无奈道:“我还是去找找小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