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二月初七, 是西照国三年两次的童生考试。
湖泉村离县城坐马车都得走上大半天,曲仲决定提前两天带着孩子们进县城去准备。
虽然曲鸿羽学识不比刘永几个人差,可他性子跳脱, 现在还不适合早早下场,曲仲决定压他几年磨磨性子。
所以几个师兄要去赶考的事, 这小子现在都还不知道,只以为曲仲是去县城里买东西。
“那我去县城能买只狗回来给灵墨作伴吗?”
摇摇晃晃的牛车上, 曲鸿羽紧紧搂着灵墨犬认真地问曲仲。
赶着牛车的曲仲回头看了眼灵墨犬, 笑着回:“那你问问灵墨吧。”
灵墨犬垂着耳朵, 没有脾气地埋头不理几人。
笑着摸了摸曲鸿羽的发髻, 刘永温和地说:“要买也是回镇上买,县城里拍花子多,你可别乱跑。”
已经十三岁的刘永长成了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人, 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满是暖意,几年前的那股阴沉劲消失不见。
几年前刘村长和村长媳妇双双过世后,他几乎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在曲仲宅子里过的。
本着多养一个也是养的原则,曲仲也是把他当成了儿子在教养。
除了曲仲,几人最听的就是刘永的话, 在家里也是他带着弟弟们做事和温习课业。
“二哥, 我知道了,我会紧紧牵着灵墨的。”
小手紧紧拉着绳子, 曲鸿羽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 生怕灵墨犬长得太好看,上街就被人拍走了。
灵墨犬:“……”
曲仲为了加强孩子们的安全意识, 老是变着花样的给他们讲各种坏人的故事。
甚至还细数了被拐卖孩子们的悲惨下场, 吓得刘松现在出门都要紧紧牵着个人才行。
效果是起到了, 可好像有些矫枉过正了。
“二哥说的是你, 不是狗。”刘仕连忙指出曲鸿羽话里的重点,不明白老六怎么连话都听不明白。
轻轻挥了挥手里的鞭子,曲仲只是笑着看几人聊天,完全没有要插嘴地打算。
其实他并未给几人排过什么哥哥弟弟的序位,这什么大哥二哥的都是几人自己排的。
曲鸿羽年纪最小,顺理成章成了老六。
而年纪最大的刘实当仁不让地成了老大,是最爱对几人唠叨的角色。
“是四哥你没明白小六的意思。”刘松背着个曲仲亲手做的小书箱,自以为高深地指点刘仕。
他觉得刘仕读书读傻了,连曲鸿羽隐喻的手法都没听出来。
刘仕挠了挠头,认真回想了下曲鸿羽说的话,最后只得无奈摇了摇头:“什么意思?”
“五哥,我就是怕灵墨丢了,没其他意思啊。”曲鸿羽莫名其妙地看向刘松,完全不知道他说得是啥意思。
刘松:“……”
“那可能是我把你想得太厉害了。”
学着曲仲轻咳的样子,刘松握拳抵住嘴唇,一副深沉的模样。
都没有回头,曲仲就知道刘松这小子现在肯定连耳根子都红了,可嘴上还是在嘴硬。
这家伙总喜欢去琢磨别人说的话,好好一句话竟然能被他摸索出几个意思来。
这六年来,村里的老人们陆陆续续都过世,就连钱婆婆也在一场风寒后没熬过那个冬天,去了。
留下张氏和刘松吴孤儿寡母的。
张氏娘家人三年前把两人带回了张家村,张家给张氏找了个殷实的人家,劝她再嫁。
张氏思索再三终于点头答应,并且带着刘松一起去了再嫁的那家人。
可对方不愿接受这个已经六岁的孩子,又偷偷把他送回了张家,他在张家做了不少的粗活,受了不少地磋磨。
最后还是掏空了临走时曲仲给他的私房钱,找人带信回了湖泉村。
众人这才知道他在张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曲仲赶着牛车走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去张家花了五十两银子把孩子买回来的。
随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刘松的卖身契。
从此,刘松也登记在了曲仲户籍之下,成了他的另一个“儿子。”
“老师,您说我说得对吗?”
看自己的话完全说服不了对面几人,刘松连忙爬到曲仲身后想找个帮手。
“你说得没错。”牛车突然经过一处陡坡,曲仲连忙抓着刘松的胳膊嘱咐后面几人:“坐稳了。”
这些纷争每天都会发生,曲仲都懒得搭理他们几人了。
“爹你偏心。”看曲仲只拉刘松,曲鸿羽不满了,连灵墨犬也不抱了,爬到了曲仲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左胳膊。
刘松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幼稚。”可自己却顺势坐到了右边,抱着曲仲的右胳膊去了。
两人一左一右像是两个秤砣紧紧吊着。
刘永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争风吃醋”,自己赶忙把灵墨犬牵到了身前。
刘松自从回到湖泉村,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不少,不仅读书用功了不少,还成了曲仲的小尾巴。
“既然你们坐过来,那就背书吧。”
一边心里抱怨着这牛车地慢吞吞,曲仲一边笑眯眯地揪住曲鸿羽地脖颈。
“到县城还远,我还是先睡会吧。”曲鸿羽往后缩,想逃脱曲仲的手掌。
“我也困了,我也去睡会。”刘松连忙转身爬到了刘永身边。
“真困了?”曲仲问。
看后面迟迟没有人回答,转头瞟了眼几人,曲仲这才啼笑皆非地甩了下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