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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真的不是说来哄我开心的吗？”花瑶撇了撇嘴，“如果我不是正常的人类, 你确定你不会对我产生恐惧吗？”

“瑶瑶, 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 你都不会害我, 既然这样, 我为什么要怕你？”苏程云淡风轻道, “我从来不想在你面前说假话。”

“可我真的不敢相信, 面对一个不正常的我，你能保持平常心。”

苏程把她问的问题当成了一个假设, 所以才能回答得那么干脆利落。

可如果假设就是现实的话，他还能这么淡定吗？

“瑶瑶, 你既然不相信我, 又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你不觉得自己有点矛盾吗？我给出的答案明明就是你想听的，可你又不愿意相信。那么如果我说, 我害怕那种超自然现象，我恐惧能够制造现象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你，我都要远离, 这样的回答是不是会让你心里难受？”

花瑶：“……”

有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矛盾。

苏程说的没错，他的回答明明就是她所希望的, 可她却又要抱有质疑的态度。

她一直都那么纠结于她本来的身份, 不愿意把秘密告诉任何人, 她选择把秘密藏在心里, 不和人分享。

但是这一刻，面对苏程无比诚恳的目光，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把真相告诉他。

他那么斩钉截铁地说，无论她平凡还是不平凡，他都喜欢她，他希望她能相信他。

那么，为什么就不能给出这样一个机会？

如果说出事实以后，他害怕，他想离开她，那就——

随他去吧。

反正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在人类世界停留多久。

她和他，迟早都要面临着分离。

“苏程，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但是今天，我想跟你分享了。”花瑶鼓起了勇气，说道，“我有异能，我可以制造那些邪门的现象，对你们正常人来说，是会让你们感到恐惧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观察着苏程的表情。

她以为会在他脸上看到惊讶或者难以置信的情绪，又或者，他可能会不在意地笑一笑，觉得她是在开玩笑，然后配合她。

然而，他呈现出来的表情，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怎么没反应？”花瑶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编故事啊？我很认真在跟你说话。”

“我也很认真在听的。”苏程道，“你继续说，我听着。”

“什么啊，你这反应不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逗你开心？你连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

“瑶瑶，我再说一遍，我相信你。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信，你应该不会骗我的，对吧？”

苏程的话，令花瑶有些发愣。

为什么苏程跟堂姐情绪差别这么大？

堂姐看到榕树须缠人脚的邪门现象，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吧？

苏程则是淡定过头了，让她都有点不太理解，他的接受能力真的这么强？心理素质过硬。

“其实我不是陈诗瑶。”她继续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准确来说，我只是附在陈诗瑶身上的一缕魂魄，真正的诗瑶，车祸去世，早就去地府报到了。”

她以为，这个消息多少能够让苏程有点惊讶，可苏程的反应依旧平静，并且说出了一句让她都惊讶的话——

“我猜到了，这个其实不难猜出来，从微博的动态可以看出前后的差距，从前的陈诗瑶太喜欢晒奢侈品，隔三差五炫富，而你这个吃货，晒的全都是美食。”

“你……”花瑶从发愣中回过了神，依旧感到很不可思议，“原来你早就怀疑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难道我有露出过马脚吗……”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了，我当初设定了许多种可能性，我怀疑你是鬼怪或者妖精，但是这些因素都并不影响我追求你。”

苏程说到这里，淡淡一笑，“你还记不记得，曾经的某一个夜晚，你吃着冰淇淋，被两个男人尾随，那两个人想占你便宜，被你惩罚了，你所用的工具是榕树须，我亲眼看着那一撮须子勒住一个流氓的脖子，但是并没有要他的命，那个人是自己被吓出了神经病。”

“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花瑶瞪大了眼，“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呀？好久了，真是没想到……你那个时候也一点都不害怕吗？你这个人是不是天生胆子大，明明早就知道我不是正常人了，还要来跟我交往。”

“怕啊，我当初也是害怕的，我甚至担心，我看到了你不为人知的一面，会不会被你杀人灭口？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我就不敢出声了，我躲在了车子里，所以你没有发现我。”

花瑶：“……”

她记得，那个时候附近确实停靠着车子，她担心自己的行为被人看到，还特意去看了一下车子里是不是有人，她明明记得车子里是没有人的。

很快，苏程就给她解答了疑惑。

“当我看见你被人尾随时，我想找到合适的机会帮你一把，结果……想不到你那么彪悍，根本就不需要我保护，反而把我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当时我的车子离你也不太远，我猫着身子，就蹲在驾驶座椅的旁边，你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你的脑子还能有思考的能力，不容易啊。”花瑶这一刻确实有些打心里敬佩他，“我在人类世界呆得也挺久了，就我目前认识的人当中，也许你的胆子是最大的吧？”

“可能是。当我得知你不是一般人，我没想过要远离你，说真的，害怕过后，我仔细分析了一番，分析的结果就是你本性不坏，就算遇到坏人，你也只是惩罚而不是杀人，这样的你，似乎并不值得害怕，反而引起了我的兴趣，让我想要探究你，因为你是那么神秘。”

“你这好奇心也太重了……”

“瑶瑶，一开始我对你的确只是感兴趣，但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对你的关注越来越多，见不到面的时候，也总是会想念你，然后我就意识到，对你的好奇应该已经转变成了喜欢，你虽然不是个正常人，但在我心里，是单纯并且可爱的，单纯的意思并不是说你傻，是说你心灵纯净不复杂。”

苏程的话，让花瑶有一些无地自容。

她真的不敢说自己的心灵有多纯净，她并没有忘记，她当初来人间的目的是什么，她是为了——杀他。

关于这一点，她真想隐瞒下来。

他可以接受她非人类，总不能接受她曾经想要杀他的事吧？

有些真相说出来，会破坏感情。

但是如果不说，就不够坦诚。

“苏程，我还要告诉你几件事情，你听了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被你杀死在别墅里的那只老鼠？还有一直追着你的狗，还有死在你别墅里的鸽子……”

“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苏程吃惊了，“那个时候我都还没遇见你，为什么你会对我经历过的这些事情这么清楚？”

难道那个时候的瑶瑶还是一缕灵魂的形态，就跟在他的身边，目睹着他的经历？

他暂时也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如果我说，这些东西都是我曾经的肉身，你会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