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卓疑惑的看他。
十堰摆摆手,说道:“主子得继大统是好事,但……总会有不自觉的讨人嫌冒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嫌弃,显然京城里这边有非常讨厌的人出现。
十堰显然累的紧了,也没多做解释便径自离去。
留下易卓摸不到头脑。
直到他看到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车丰才猛地回过味来。
陈家五公子。
这人因为久不出现,他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但是,如果细想还真有可能。
现在雍王爷已经是笃定的下任皇帝,陈家五公子的身份也显然是水涨船高,
易卓嘴角抽搐了下,他本来想收拾陈家五公子的,现在看来,没有那么容易了。
车丰疑惑的看着自家表舅那怪怪的表情,问道:“表舅,你这是怎么了?我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他一脸奇怪的摸了摸脸。
易卓摇摇摇头说道:“不,没什么。”
他不准备告诉车丰自己的猜测,毕竟一方面这仅仅是他的推测,另一方面这种事情告诉车丰没有好处。
只是他在心底也暗暗琢磨的,如果陈家五公子知趣罢了,如果真的犯到自己手里……
易卓表示,虽然他并非古人,也不太习惯古人的行事习惯,但是身为后世的资深社畜,整死一个混蛋的法子,他还是不缺的。
易卓这会儿只是笑眯眯地问车丰,“丰儿,找我有事?”
车丰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表舅,刚刚不是您让十堰传话,让我进来的吗?说是有事要告诉我。”
易卓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十堰的意思,他点点头说道:“对,我确实找你有事,丰儿,这些天咱们暂时紧闭门户。”
车丰一愣,惊讶道:“有什么事发生了吗?表舅。”
易卓没有瞒他,直接说道:“皇上崩了。”
皇上崩了……什么意思?车丰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才猛的瞪大了双眼,他是这么叫道:“老皇帝死了?”
易卓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那叫崩……嘴上有点把门的吧!”
车丰赶忙捂住嘴,尴尬的笑了笑,低声的问道:“表舅,这是真的吗?”
“你刚刚不是看到十堰了吗?就是十堰带来的消息。”易卓说道。
车丰这才反应过来,咕哝道:“我还说呢,十堰怎么就从京城回来了?”
易卓就有点无奈,问道:“你根本就没想着问问十堰?”
“没来得及呀,”车丰摊了摊手,说道:“十堰看着可累了,说要回去歇着,我也就没多问。”
易卓摆摆手没再说别的,只是说道:“总之,这些天看好门户,绝对不能出点什么事儿!”
车丰严肃点点头,说道:“表舅,我知道了,”他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对了,表舅,老皇帝崩了,你还能去参加会试吗?”按照时间来计算,那时候还没出百天呐!
“呃……”易卓愣了愣,要不是车丰提起他都忘了这个问题。
他微微皱眉,说道:“说到这个,我还真不清楚,等等我去问问老师就是了。”
“哦。”车丰点点头。
————
车丰转头去,让手下的仆从安分一点,同时也让李旺盯紧那些人。
易卓已经跑去了隔壁翟子去找周老爷子,问他关于会试的事儿。
老皇帝崩了,新皇继位,会试怎么算?
周老爷子听了易卓的问题,很干脆的说道:“等着老四明年开恩科。”
“恩科?”易卓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在他久远的记忆中,也是知道这件事儿的,新皇登基,肯定是要开恩科。
周老爷子看看易卓说道:“超远这事儿你也别担心,这一次正好赶上会试推迟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估计会连着开两次。”
一次是补做今年的会试,另一次是专门开的恩科。
易卓就笑道:“那么,这一两年的举子们倒是得了好处了。”
说着,他又问道:“对了,老师,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往京城。”
周老爷子想了想,说道:“且不急,我们需要带的东西多,你这边要处理也有不少事也要处理吧,我们还是按照预定的计划走,我们7月出发,”说着他还不忘安抚道:“不用担心8月的会试了,这一次只会直接顺延到明年的2月的。”
“成。”易卓点点头。
————
舒丰郡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等皇帝驾崩的消息走官方渠道传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当下,家家户户立刻都在门口绑上了白布条,开始为皇帝守孝。
民间守孝规定百日之内不能办喜事,不能穿红衣,一年之内禁止任何娱乐活动。
总的来说,束缚虽然有却也不严重。
而对于官员们来说呢,每到新旧交替之时,总是伴随着各种手段,总有人青云直上,也总有人坠落尘埃。
不过这和易卓跟周老爷子他们没什么关系。
也甭管他们和新皇关系有多亲密,现在他们远离京城,自然也做不到什么。
却也不担心被人做点啥。
说到这个,易卓甚至都在怀疑,当日新皇派十堰过来报信,还说不着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稳住京城那边,再让周老爷子他们过去。
这对于易卓来说也是好事儿。
毕竟不管他在后世如何是资深社畜,在古代官场他都是一个萌新。
萌新就要有萌新的自觉,乖乖猥琐发育就好。
现在真正对易卓重要的还是处理好生意场上的事儿。
车丰之前虽然将肥皂厂管的不错,其他人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但也是因为他背后有易卓站着,现在易卓准备前往京城,时间短了还好,时间长了那些区域代理商不做鬼都不可能。
车丰为此头痛不已,苦恼的来问易卓,“表舅,你看这事该咋办呀?”
易卓同样苦恼,他本就不太擅长做生意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问车丰,“丰儿,你有没有问过十堰?”这事儿很麻烦,但是他觉得,十堰一定有应对的法子的。
“要去问十堰吗?”车丰有点犹豫。
易卓有点奇怪的问道:“丰儿,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不太乐意跟十堰打交道了,我记得之前你很喜欢和他相处呀!”
车丰就叹气,说道:“可能是现在我太清楚他的做法了吧!”
在他看来,有些人能够好好打交道,有些人是尽量别打交道,不为别的,因为危险性太大了。
很可惜,十堰就是后面那种人。
但是易卓显然没想明白,他想再问问车丰。
车丰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他摆摆手,说道:“得,表舅,我这就去找他,问问十堰有没有什么法子?”
“去吧去吧!”易卓摆摆手,说道:“肥皂厂的事儿得尽快解决才行!”
就在车丰准备出门去找十堰的时候,十堰主动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壮年男子。
十堰和易卓见过礼之后,指着那个男人笑眯眯地介绍道:“卓公子,我这次是来给您介绍一个人的,认识一下吧,这是吴芳。”
吴芳恭敬地上前和易卓行礼,“小的见过卓公子。”
易卓一愣,问道:“这人是……”
吴芳笑眯眯的说道:“小的主子是七公子,”说着他还取出一块腰牌,腰牌上赫然刻着一个七。
显然这是给他用来证明身份的。
易卓看了看那个牌子,抬头看十堰,了然的说道:“十堰,他是来接手肥皂厂的?”
十堰点点头,说道:“正是,您应该也在为难这件事吧。”
易卓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这肯定不是七公子的意思,”他一脸笃定。
吴芳似乎有点急,赶忙说的想说话,“卓公子,这事儿……”
易卓摆摆手,截断了吴芳的话,说道:“你也别这么激动,我没别的意思,这事十有八/九是四爷的决定,不过我也没意见就是了。”
“呃……”吴芳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前这位主子和其他人好像不太一样。
吴芳是跟随七公子十来年的心腹,他也没有少接手别人的产业,但是那些人别管心底什么心思面上都是亲亲热热的,特别主动地送出来的,怎么这位……
吴芳表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更重要的是,他惊讶地发现,十堰大人竟然没有生气。
十堰呵呵一笑说道:“我就知道卓公子不会生气。”
易卓撇撇嘴,说道:“反正我别的不管,该分给我的一个铜板也别给我少。”
吴芳嘴角抽搐了一下,更加懵逼的看着十堰非常爽快的点点头说道:“放心,主子心里有数的。”
易卓点点头,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个匣子,打开抽出了两张方子,随手递给了十堰。
十堰愣愣的接过来,看清楚上面的方子内容之后,也忍不住一扶额头,无语道:“卓公子,您这样……”
易卓摆摆手,说道:“方子我交出去了,回头你抄一份给吴芳,这两个方子回头你交给四爷,然后另抄一份给七公子就是。”
十堰彻底无语了。
他虽然知道易卓向来视钱财如粪土,但是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车丰在旁边都看傻眼了,他完全不明白自家表舅为什么这么操作。
易卓懒得跟十堰说话,他直接摆摆手,说道:“十堰,肥皂厂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了,丰儿,送客吧。”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十堰就有点无奈的笑了。
那般爽快给方子的人是您,给了方子之后生气的人又是您。
嘿,左右都占齐了。
十堰看了看易卓,也不想惹他生气,温吞吞的笑道:“成,卓公子,那我先告辞了,肥皂厂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直接带着吴芳转身离开。
车丰一副懵逼傻乎乎的将十堰送走。
转身就冲回了书房。
看着易卓,他急呼呼的问道:“表舅,你这刚刚真把方子给他们了?”
易卓这会儿一脸轻松,正拿着一本书在看,闻言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啊,给啦……”
“可可可……”车丰一副结结巴巴的样子,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他气的一跺脚,说道:“皇帝就没好人,咋他刚刚登上皇位就把肥皂方子给抢了?”
易卓差点被气乐了,他抬手一巴掌拍在车丰的背上,当场疼的车丰直呲牙,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嘴上把点门吧,那是皇帝!还有,那东西不是抢,是我自己送上去的。”
才不是……车丰看着易卓一脸的不满,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易卓笑着摇摇头,车丰毕竟年纪小,有些事情是想不通的。
他拉了车丰在旁边坐下,笑眯眯的说道:“丰儿,咱家的肥皂赚钱吗?”
“赚啊,死赚钱了,”车丰脱口而出。
易卓点点头又问,“你觉得咱家的肥皂香皂去了京城会不会更赚钱?”
“肯定会!”车丰继续点头。
易卓又问,“那你觉得会赚多少钱?”
车丰想了想说道:“咱在舒丰郡就赚了三万两银子,如果换成京城,至少能赚六万两吧?,不……应该更多……才对……”他说到这里愣愣的,看易卓。
易卓叹息口气拍拍他,说道:“一年近十万两的买卖呀,你觉得你表舅吃得下去吗?甚至这还是少的,如果这个肥皂买卖做开了,一年十五万二十万都有可能,你觉得你表舅还能吃得下去吗?”
车丰不说话了。
易卓又说道:“丰儿,你还记得表舅之前给你讲的故事吧?”
“故事?”车丰疑惑道。
“对,就是那个一个人挣十两银子,两个人挣一百两银子的故事?”易卓淡淡地笑道:“现在只是又到那个时刻罢了。”
车丰明白了,做道:“表舅,你的意思是说,让皇帝再帮咱们赚钱。”
“正是,”易卓笑眯眯的说道:“丰儿,你说我一个人挣七十两银子好呢,还是赚三百两银子好?”
“当然是三百两银子好啦!”车丰脱口而出。
易卓哈哈笑道:“所以现在就这样喽。”
很显然,易卓已经做好了决定。
原本他和七公子是七三分,现在嘛,可以反过来三七分,分出去的那七成三成依旧是七公子,另外四成显然是给雍王爷准备的。
易卓笑了笑,甭管在什么时代,讨好最大的金大腿总是有必要的。
而对于易卓这么做,周老爷子非常赞成。
他还一脸感叹的说道:“超远,原本我还担心你出身贫寒,对钱财过于看重呢。”
易卓摆摆手,说道:“我当然看重钱财呀,钱是个好东西,谁不喜欢,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很清楚,我赚的这些钱是怎么赚的!”
一个小小的解元能够轻轻松松一年赚三万两银子,还是没有招惹到任何麻烦的那种?
用膝盖猜也知道不可能呀!
这里面,至少有一半儿是看的雍王爷和七公子的面子上才赚的,他现在做的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又能刷一刷皇帝和七公子的好感动,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说,易卓在将肥皂厂交出去之后,现在手边基本上已经没钱了,他倒是不在乎。
反正周老爷子在呢,十堰也跟着过来了,有的吃有的穿,去了京城之后,雍王爷自然会补偿给他的。
说到这个称呼问题。
易卓本来是喊雍王爷皇帝,但是周老爷子比较较真,告诉他,在雍王爷举办登基大典之前,并非是皇帝,所以喊皇帝不合规制,他们既然是雍王爷的心腹之人,离得远虽帮不上他的忙,但是能给雍王爷节省点麻烦才好。
尤其是,他们喊雍王爷为四爷反倒比较亲近。
————
肥皂厂那边交给吴芳接手之后,易卓这边就专心忙活家里的事儿了。
只是这一次搬家去京城比起之前搬家来郡城,显然要复杂的多。
郡城的这处宅子,因着四爷之前就让十堰给了房契,所以这也就是易卓的宅子了。
他也没有出手这处宅子的意思,但是这样一来,易卓势必要留人在这里看着这宅子。
但是因着他们过年的时候才更换了新的仆从,所以并不太熟悉,真正熟悉的仆从都是贴身仆从,必然要带去京城的。
至于李旺一家子同样不可能留下。
车丰现在好不容易才将李旺有点教出来,他可不想再来一回!
于是,易卓在研究了半天之后,将这座宅子直接托付给了十堰处理,确切的说,是托付给了梁管家和富安那群人,谁让这三所宅子就挨着呢,一只羊是赶,三只羊也是赶,就这么着吧!
至于房子里的人,易卓只是留下了几个负责打扫看房子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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