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脑子清醒的就提醒道:“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你们不会忘了当年林四叔死了之后的事情吧?更何况当年林四婶子就是被累的亏了身子才早早的去了……卓弟嘴上不说什么,不给他们找麻烦不代表他们没错啊……”
众人面面相窥,“说的也是……”
自认换成自己,绝对会把这两人整的在村子里无处容身才是,此刻卓弟采取无视的态度,已经够友好的了!
说到这里,众人也懒得多说什么了,随意的说了几句,草草的散了。
这边,易卓已经领着车丰车飞兄弟二人来到了易远家门前。
进门之前,他还不忘安抚这俩紧张不行的小兄弟,“放心吧,你们远大表舅是最慈和的,你们不要怕啊!”
“恩。”猛点头。
但是易卓看着,车丰还好,车飞明显更紧张了。
他笑了笑,算了,等见了面就知道。
就在车丰车飞的期待中,他们见到了易远,这位易家村的村长,也是易家的大家长。
看着车丰车飞磕头,态度特好的点点头,让他们起来,又喊自家孙子从自己房里拿出了两份红封。
显然,这是易远早就准备好的,而且他给的还特实在,没给什么吃的用的,给的都是银子。
车丰摸了摸,里面明显是两颗一两左右的碎银子。
显然,易远也知道,车丰车飞仓皇着来投,路上行礼都丢了,显然没啥钱傍身了。
易卓看了看,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一直忘了一件事。
看来回头得补上了。
易远给了见面礼,又温言安抚了几句,说道:“你们既然来了易家村,就安心在这里住下,你们家里那边也别担心,回头去送个信就是。”
“是的。”车丰乖巧垂头应是。
易远又回头对易卓说道:“卓弟,你既是他们表舅,也要给他们打算一下。”
易卓笑道:“远大哥放心,弟早就有打算了,之前丰儿一直在养伤,飞儿也忙乱,现在丰儿好了,我准备让他们先读书识字再说其他。”
读书识字?车丰车飞都一脸惊喜,他们说不上大字不识,也仅仅认得几个字而已。
他们也早就羡慕表舅他家从读书识字了,没想到表舅早就想过了。
“读书识字?”易远满意的摸了摸胡子,“这确实是好事,你这表舅当得尽职。”
易卓又说道:“而且,丰儿我也准备大用的,家里虽然有安儿在,但是他也得好好读书,明年我准备让他去试试童生试的,可耽误不得……”
“安儿准备明年童生试?”易远闻言一愣,惊讶道:“何时定下来的?”
易卓想了想,说道:“就在那件事之后……”他看着易远惊讶的样子,疑惑道:“我没跟你说吗?”
你觉得跟我说了吗?易远真想吐槽一把。
易卓努力回忆了一番,不好意思的发现,那天易远虽然过去他家了,他却只说了易萱和高玉琴的事儿,关于易安准备明年下场的事儿忘了说了,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啊,远大哥,我当时忘了……”
“没事……”易远摆摆手,直叹气。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偶尔总会不挂魂儿。
他只是问道:“安儿现在已经够火候可以下场了?”
易卓微微笑,说道:“其实安儿早就能下场了,只是我担心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特意压了一压,”他特意含蓄,实则炫耀的说:“不出意外,安儿指定能中童生,秀才都不是不可能的!”
“好!”易远大笑。
身为易家的大家长,他就喜欢看到族里人才济济的样子。
易远笑过之后,又想起易卓乡试的事情,问道:“卓弟,你乡试准备怎么样了?”
易卓继续微笑,“必尽全力!”
看着易卓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虽然易卓并不想立flag,但是他的表情骗不了人。
“好!”易远再度赞道,又兴奋地说道:“那么我这几日便去县里办好你参加乡试的程序问题。”
“那就劳烦远大哥了!”易卓笑呵呵道谢。
这也是他今次过来的目的,殷朝参加乡试很麻烦,他需要秀才本地的县学来保荐参考的秀才不作弊,确保是本人,而县学呢?它为了转移压力,需要秀才本族的族长或者当地的里甲来确保万无一失。
这样双重限制之下,如果还有人胆敢舞弊,殷朝还有一个第三个限制,那就是科举成绩是跟官员挂钩的,而且持续时间是一生。
也就是说,如果你当某处官员的时候,你治下出了舞弊案子,虽然当年没有查出来,后面查出来了,甭管是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都能去追求刑事责任。
曾经最出名的舞弊案子间隔了二十三年才暴出来,当年的小县令已经成为了三品大员,结果咋样了?
该咋办咋办!
下面当官的巴不得头上有个空位置呢?要是都占得满满的,他们往哪儿去努力去?
殷朝别的不多,预备官员绝对够多!
打那之后,敢犯舞弊的不说是零,却也是数量极少。
敲定这事儿,易卓和易远再度闲聊了几句,提出要去带着车丰车飞小哥俩去见见易强和易壮。
易卓无奈道:“别管当年发生了什么,都和这两个孩子没有关系,我带他们去见见吧!”
“也好,”易远点点头,拍拍易卓的肩膀,说道:“卓弟,辛苦你了!”
易卓摆摆手,说道:“和远大哥和大伯父都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易远和他爹是前后两人族长,为人也都平和大气,虽然偶尔也会有点小自私,却也是尽全力将一碗水端平,毕竟,有些事儿天生就不公平,而且,有些事儿他们真没法子插手。
当年原身带着姐姐娘亲被强行分出来,他们不知道吗?他们知道。
但是谁让易强是长子,他们也管不了分家的事儿。
可他们也尽全力帮了他们,分给他们粮食床铺,又将他们安置到了现在的易家。
在原身中了童生,易强他们闹腾着打那两进宅子的时候,易远爹一力压下了所有的风言风语,给了他们喘息之机,又在原身中了秀才之后,多次说和,才让原身和易强易壮他们基本上处于个面子情的态度。
至于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易远都忍不住骂人,都是糟心老娘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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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易远家,车丰车飞互相看了看,凑到易卓身边,小心翼翼的问:“表舅,我们真要读书识字啊?”
“当然啦!”易卓笑道:“难道你们不想?”
“我们当然想啊!”车丰脱口而出,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但是我们可能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啊?”
车飞也皱着小脸说道:“康儿的功课都好难!”
他基本上看不懂啊!
易卓笑道:“你们别看康儿小,他都学了好几年了呢!你们学几年也一样会啊,就算你们学不到科举的程度,起码也不会做个睁眼瞎啊!多读书总是有好处的!”
“恩。”车丰车飞同时用力点点头。
易卓笑道:“走吧,我们再去你们大表舅和二表舅那边……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两人没听懂。
但是很快他们就懂了。
和态度慈和的易远不同,不管是易强和易壮,态度都极差,甚至易强都没让他们坐一下就让他们走了。
易壮也是出言讽刺的厉害。
车丰车飞听着都气红了脸,易卓对此冷笑一声,直接说道:“丰儿飞儿,我们走!”以为他们乐意来吗?要不是为了这两个孩子的名声,他根本不乐意带他们来。
等带着他们出了易壮家,车飞气鼓鼓的说道:“表舅,二……他好过分!”过分的他都不想喊人了。
易卓对此只是摇摇头,说道:“在外人面前别这么说。”
“可是……”车飞还是不满。
最终还是车丰拽了拽他的袖子才让他安静下来。
回到家,易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道:“我先去给安儿康儿上课,你们两个都先去歇着!”
“哎!”两人点点头,看着易卓径自进了书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都觉得易卓关门的声音变大了。
车飞抬头看看他哥,问道:“哥……表舅为啥不生气?”
“我也想不明白……”车丰皱眉,刚刚那位二表舅说话那么难听,为啥表舅不生气呢?
看来需要找人问问。
找谁呢?
车丰先安抚了车飞一通,让他去厨房找点东西吃之后,才来到了书房前。
书房里,易卓依旧先跟易康上课,易安正站在书架前看书。
突然,他听到了“嘘”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车丰正在书房外招手。
易安挑挑眉,回头看看正专心上课的易卓和易康,将手中的书放下,轻声出了书房。
他看着车丰表情有点不太好,问道:“丰哥,出什么事了吗?”
车丰回头看了一眼书房,拉着易安去了东厢房,才小声的将之前在易强易壮家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车丰说的有点含糊,但是易安几乎立马就听明白了。
他冷笑,“这样啊……”
车丰有点担忧道:“安儿,能够说说吗?到底……”
易安摆摆手,说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你在易家村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了。”
易安简单的将自家和易强易壮俩家的事儿一说,车丰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是怒气忍不住往上翻涌,“他们……怎么这么……”
“不知廉耻?”易安丝毫没有给易强易壮留面子,径自说道:“他们要是有,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车丰气过之后又忍不住一阵心疼,“表舅明明知道……为什么还特意带我们去……”
“还能是为什么?”易安摇摇头,指了指车丰的脸,说道:“就凭你这张脸,如果我爹不跟着去,你觉得只有你们两个小的过去后果会怎么样?”
……绝对不会好。
车丰瞬间明白了,心底涌起一阵暖意,“表舅……真是对我们太好了~”
易安摆摆手,说道:“知道我爹对你们好,你就要快点养好身体,然后早早的把肥皂生意接过去……姐姐这阵子都有点累瘦了……”
“哈?”车丰没想到话题会突然变成这个,不由得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易安。
易安却有点不解,“怎么?爹没跟你说吗?等你身体好了就要接受肥皂生意那一摊子的,我姐毕竟是姑娘家,现在又不能说话,被人欺负了我们都来不及及时赶过去,你一个大男人就不怕这种情况了,所以你赶紧去接这活儿吧!”
车丰:……
就在车丰懵逼的时候,易萱的身影突然出现,一脸惊喜的看着车丰,有点急促的打手势:丰哥的身体好了?已经能够接手这边的事情了?那快点过来,我来教你怎么打理这边。
哈?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车丰带着灵魂三连,直接有点糊涂的跟着易萱走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库房里了。
看着易萱一脸欢快的给他打手势,旁边草果默默地给他翻译。
车丰一脸无语的发现,不单单是他表舅有点不通庶务,他家表弟表妹们也对钱财不太在意啊!
从小日子过得穷的车丰觉得自己得帮着表舅看好家才行,要不然就算家里的仆从贪污,估计表舅都不会知道吧?
——易卓:我是不会知道他们贪污不贪污啦的,但是我能从信任值和善恶值看出来啊!一旦贪污肯定会出现变化的呀!到时候直接查肯定不会弄错的。
易卓暗地里打包票,车丰自然不知道。
面对这种情况车丰还能咋办?
自认受了大恩惠的车丰能做的就是只能兢兢业业的帮着易卓看管家业。
车丰也确实挺聪明,很快就对这摊子生意上了手。
关键是也简单嘛!
不过他对肥皂液的配置也从不窥探,从来不做会惹人怀疑的事情。
除了肥皂生意,车丰和车飞也开始了读书写字。
不过教导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易康小子!
看着才刚刚九岁的小易康,努力做出一副老夫子状,车飞还好,车丰一脸无语,转头看易卓。
表舅,咱就不能换个人教吗?
抱歉,不能。
易卓还满口的理由,“我需要备考乡试,安儿需要备考明年的童生试,都分神不得,能教你们的就只有康儿了,要不然……我让萱儿教你们?虽然萱儿不能说话教你们读音,但是可以让草果给你们翻译嘛!”
那算了,我们还是跟康儿学吧!车丰认命了!
————
时间转眼过了半个多月,到了八月初。
因着前几天淅淅沥沥断断续续下了两三天的雨,天气是难得的凉爽,或者说,有点冷了。
不过,坐在易卓书房里面的易安心头却是满满的火热。
手中捏着一份易卓刚刚刷完的题,在反复的看着最后一段,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这是一道针对治水的策论题。
有着后世开拓视野的易卓从改道截流等等方面分析了好多,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也是委实可行的手段,让易安看的眼界大开后是恍然大悟。
久久之后,他才一脸惊艳的看着自家爹星星眼,“爹,你越来越厉害了,最后一段写的真好!”
“哦?是吗?”易卓笑眯眯的说着,慢悠悠的在旁边翻看着一本闲书。
从早上刷题刷到现在,易卓感觉需要自己换换脑子。
“当然啦,”易安崇拜道:“爹,此次乡试肯定能中,而且成绩很好的!”
易卓眉开眼笑,“哟!安儿这么崇拜爹啊,那承你吉言了啊!”
父子二人说笑了几句,易卓问道:“安儿,有没有看不懂的地方?”
“有的。”易安点点头,赶忙针对自己一些看不太明白的询问起易卓来。
易卓对此也是认真的解答着。
虽然易安现在还未正式科举,但是易卓很确定以易安的实力,只要中途不发生什么幺蛾子时间,他妥妥的能中秀才,既是这样,那么,提前学学策论也挺好的。
正说着,书房的门被“叩叩”两声敲响。
门口有人说道:“表舅,是我,可以进来吗?”
易卓扬声道:“丰儿吗?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脸笑意的车丰端着餐盘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表舅,安表弟,巧婶儿做了牛肉馅的扁食,快来吃吧!”
扁食就是古代版的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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