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圣后突然出声:“上半场的进球数刚刚已经统计出来,来人啊,把统计的牌子拿到他面前去,胜负一目了然。”
顿了一顿,又语带笑的补充:“公良缭最善术数,如此简单的数字,不会辨认不出来吧?”公良缭低下头,轻轻颔首,“一目了然的数字自然可以分辨,只是一场蹴鞠这才过半,上场优胜者,下场未必还能保持胜算,所以草民以为,此时非要论个高低,毫无意义!”
圣后讶然一笑,“公良缭你变了,从前你可是半场便要用上你的神机妙算,提前定输赢的。”
公良缭面色不变,恭敬道:“草民老了,已无心力算辩。”
“是吗?”圣后声调突然拔高,似有怒意,“既已无力,既也老了,为何不回乡颐养天年?!”
公良缭垂下眼帘,自嘲般轻笑了一声,他无言以对。
全场寂然,无数道视线在高台上和公良缭之间来回流转。
一股无形压力从高台上传出,迅速向四周蔓延,将整座马场笼罩。
身处其中之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战战兢兢,不敢发声。
只怕发出一丁点声响,就会成为下一个炮口。
太子神色焦急,欲言又止,却惧于母亲的强势,迟迟张不开为公良缭请饶的嘴。
长公主在旁,嘴角微微翘起,望着太子,满眼蔑视。
许是被这蔑视的表情刺激到,犹豫不决的太子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言辞恳切道:
“母后,先生曾对儿臣有恩,是儿臣不忍看到先生在乡下孤苦渡过余生,这才派人将先生请回,已全当年恩情。”
“母后若是觉得儿臣此举不妥当,儿臣这就将先生送到庄上修养,有生之年绝不再让先生踏入京都半步!”
说完,恳求般深深一拜。
皇后冷硬的面庞有所缓和,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皇上,似乎就打算依了儿子的请求,全然一副对儿子又气又无奈的疼爱姿态。
长公主嗤了一声,偏头不再看太子这边,因为她知道,父皇母后对太子向来偏宠,肯定会准许。
不过公良缭这老头虽然可恨,却也算是个忠于盛国的愚臣,放他一命,不是不可以。
此时,前来送分数统计牌的两名太监已举着用长木牌来到看台上。
就在皇上看太子可怜,准备开口时。
变故突生!
只见那两名举牌宫人,突然将手中又沉又长的木牌往左右两旁的看客狠狠砸了出去。
安子措不及防,被木牌狠狠拍倒。
刘季本能的从椅子上就地一翻滚,躲开了击来的木牌,却也摔倒在地。
两名宫人丢了木牌,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把匕首,凶狠的往公良缭身上刺去。
距离太近,事发又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防备如此森严的蹴鞠大赛居然还能出现持刀刺客。
国师府那四名高手侍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两把锋利的匕首,一把朝着公良缭的背后,一把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刺下去!
好不容易滚一圈重新站起来的刘季,一抬眼就看到这惊险一幕,骇然惊呼:
“老师快躲开!”
可他老师一个坐轮椅的残腿老头,又怎么可能躲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