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是女孩子?”许舅舅问。
齐少扉摇摇头,自然不是了,很认真说:“越越是男孩子。”
原本客厅里,大人们听阿扉说什么‘前头’、‘前世’还有些震惊,毕竟太巧合了,可听到这儿大人们便心底莞尔一笑,觉得阿扉这是做梦,无稽之谈的事情,亏他们还以为刚阿扉说的是真的。
“舅舅妈妈你们信我。”
许舅舅很想敷衍孩子,可做不到,只能艰难说:“阿扉,你知道的,男孩子不能生孩子的。”
“可是越越可以的。”齐少扉解释:“那会有哥儿,外貌如男孩,更纤细一些,可生子的。”
“越说越像是故事了。”表哥许知文小声说,便被他妈轻拍了下,许知文不信,但知道,别刺激弟弟了。
如今大家都是这个想法。
齐少扉一看便是,抬头看向外公,叫爷爷,“我可以借一下您的笔墨吗?”
孩子这是想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许父压根不信怪力乱神、前世今生这说法,但不愿看孩子着急,阿扉心脏不好,情急了气短,当即说:“可以,在书房你去吧。”
“谢谢爷爷!”
许攸林道:“你慢点别跑。”
齐少扉一走,全家大人面面相觑,都不信,若是家里‘鬼神迷信’排行,那第一必是许舅舅,这会许舅舅哈哈笑了两声说:“刚阿扉说的,起初真把我骗到了,我信了。”
“可男孩生小孩这事,我实在是没法信。”
齐少扉进了书房,找了笔墨开始写诗,可他现如今身体太瘦弱,悬臂提笔不稳,写的就浮躁也没字骨,齐少扉小小叹气,只能尽力写好,而后拿了出去,他看大人都一副‘别否定阿扉先鼓励鼓励’这种神色。
把他当说胡话的小孩子了。
“爷爷奶奶看。”齐少扉把纸递过去。
大人们刚还眼神交流过,不管阿扉拿了什么、字多烂,得哄着孩子,阿扉想习毛笔字那慢慢教,于是这会许父接了外孙的纸,一看,眼底略略带着几分诧异。
“攸林,你带阿扉学过毛笔字?”许父问女儿。
“爸,阿扉学什么,你们都知道的。”许攸林说。
齐少扉身体不好,跟外界不沟通,关在自己的小世界,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报班学习,就是学校的知识,也是家里人自己教的。
“阿扉写的好?”许舅舅好奇凑过去,父亲能说这话说明阿扉的字挺好的。
许父颔首,很是欣慰,“字迹软了些,但阿扉没学过,写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这是实话。
许舅舅已经念上头的诗了,他虽是经商,以前念书时也没什么天赋,可好坏是能分清的,读完便看阿扉,“好诗啊阿扉,你哪里记下来的?”
“舅舅,我自己写的。”齐少扉说。
许舅舅还要再说,许舅妈在旁捅丈夫,意思刚说好了,要哄着阿扉,别把阿扉逼急了。许舅舅显然明白过来,最后打哈哈说:“好好。”
“妈妈——”齐少扉扭头看母亲,满脸祈求。
许攸林摸摸儿子头,还是那句话:“等你身体好一些,妈妈可以带你去大湾村。”
“好吧。”齐少扉垂头耷脑的。
表哥许知文见状,后来私下时,安慰弟弟说:“你别急嘛,我爸脾气我也是了解几分的,他肯定好奇你说的,绝对会查的,等过几日你私下里问问我爸就知道了。”
“哥哥回头把地图给你找出来,但你不能一个人跑,家里人会担心的,你先记下了,要是姑妈不带你去,今年寒假我回来,我带你,你先好好保重身体,乖乖听家里的话。”
齐少扉听表哥给他画完小饼画大饼,确实是勾着他的胡萝卜,再看看他的小胳膊小腿,只能先答应下来了,只是心急如焚,想着越越。
夜里,许家人都在说这事。
许舅妈:“白天阿扉说前世的时候,我真是吓一跳——”
“你信了是不是?”许舅舅从床上跳起来问。
许舅妈有点不好意思,还矜持说:“半信半疑吧,后来就不信了。”
“我也是,起初说的像真的,阿扉的病坏了十年了,怎么学校一捐,还不到一礼拜,一颗葡萄让阿扉好了,会说话了会思考了会跟人交流了,这都是奇怪的事。”许舅舅感叹连连,“我那会真信,阿扉魂还没回来呢。”
许舅妈也点头连连。
可见夫妻俩脑回路都差不多。
“说越越会怀孕——”许舅舅认真说:“我也不是不信阿扉,可男人哪里会怀孕。”
许舅妈便笑,玩笑说:“要是男人真会怀孕了,那就好咯~”
许舅舅吓得赶紧岔开话题说别的。
二楼许攸林的房间,许攸林正给在京都的大儿子打电话,母子俩关系有些不近不远的,以前许攸林没离婚时,一直奔波忙事业,加上大儿子自小聪颖稳重,不需要人管,因此许攸林确实是少了些关心和责任。
等她想起来时,大儿子已经高中了,有主见,知道未来如何选。
许攸林对大儿子是有愧疚自责的,更别提离婚后,大儿子去国外了,她想沟通,可每次越洋电话,儿子要么不接,要么说再忙,根本聊不到日常上。
“少平,最近京都天气怎么样?我听知文说,那边秋日会降温,你注意保暖。”
电话了许久才嗯了声,说知道了。
许攸林握着电话筒,也点点头,“你创业的话,要是有困难了——”
“没什么困难。”齐少平截了话,又说:“您还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许攸林无声叹了气,话筒里笑声说:“妈妈也没什么事,先前跟你说了,弟弟病情好了些,会叫人了……”
“我知道了,天晚了,妈你早早休息,我也要忙去了。”齐少平说完,顿了顿,说了晚安,而后挂断了电话。
许攸林握着听筒嘟嘟声,有些懊恼。
门咚咚敲响。
齐少扉扒着门,露出个小脑袋,看妈妈看他,便说:“妈妈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刚才敲门,你没听见。”
“进来吧。”
齐少扉进来后,看妈妈打起精神在笑,便说:“妈妈,你跟大哥聊天,多关心关心大哥,不要聊我了,他可能吃醋吧。”
“我占了妈妈许多关心,还有陪伴。”
许攸林便笑了,“你还知道吃醋。”
“当然了,我以前也经常吃醋的。”
“吃那位越越小同学吗?”许攸林玩笑打趣。
齐少扉却认真点头,一眼便看出来了,“妈妈你不要拿我的事情岔开话题,你关心他,他要是不理你了,你也可以说说你自己嘛,吃了什么饭,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不提我就好了,没什么难的。”
“知道了,妈妈下次听你的向你学习。”许攸林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