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我看到楼下大厅挂着照片,郑佑平原来还有个哥哥啊?”江露边说边看了眼江华的屋子,椅子都包绵的,s市最新款,橱柜也做得最新的款式,一看就是最近才做的,平时还有保姆做三餐,收拾家务,在郑家,江华至少物质上,是舒服的。
江华怨恨地看了江露一眼,但她再讨厌妹妹,也得在江母面前装一装,她撇了撇嘴:“死了的人挂在大厅,真晦气,你还提来干嘛 ,故意让我不舒服?我这胎不太好,怀疑就是那个死了的孩子捣得鬼。”害得她现在门都不敢出,就怕撞邪,哪有死了的人还挂大厅的?她婆婆怕不是有病。
“我跟佑平说,他还劝我忍一忍,说那个照片都放那么多年了,家里也一点事都没有,他爸还一连高升,搬到军区了呢。他懂什么,那东西最喜欢冲撞小孩子,何况我刚怀……是他们家的宝贝金孙!”
江华立即“嘘”一声,伸手就隔空打几下江华,“你说什么胡话,小声点,让你婆婆听见……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迷信!”
江华“嘁”了一声,“还不是像你了。”
“郑佑平的哥哥当年病死在哪儿?你知道吗?”江露问。
江华不耐烦,“你问这些干什么?”
“问就问了,你知道就说说,你妹妹特意来看你,跟你说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江华哼了声:“我也没让她来看我,我怎么知道他哥死在哪儿……佑平又没说过,就说死在北边……”她想了想,好像提过,“死在北边……昌河?昌河县。”
说完她还愣了下:“这不是就江露下乡的地方?”
江露脑子里正在转啊转,好像有一条线马上就要连在一起了,但就缺了点什么,郑清河六岁的时候病死了,系统说没死,说郑清河就在昌河县。
她在昌河县打听了两个多月也没有打听到,那就是郑清河活着但换名字了,那为什么没死,郑家说病死了呢。
病死在昌河县,会不会郑家人当时以为病死了,后来又活过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她要到哪里去找人,人海茫茫,换了名字,不知道样貌,就算一个县,那也大海捞针啊。
“时间不早了,妈你赶紧带着妹妹走吧,我要睡一会呢。”江华怕郑佑平回来,再看到江露,没说两句就急着赶人,江露明天过完节,就回北边继续插队,她心想赶紧在那边找个人嫁了,别再回来了,看到她就闹心。
江华看她状态不是很好,也就没说什么。
走的时候江华像是想起什么,还问江露:“你从北边回来,带没带桃子水果?”上次在家里吃到的,她现在还念念不忘。
“啊,你妹妹带了三个桃子,不过,我和你爸昨天吃了。”
江华瞪大了眼睛:“就带了这么点儿?没我的份?江露,你还是我妹妹吗?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吗?带回来的东西,居然没有我的份?你还来看我?”
江华生气地说:“你冲你妹妹发什么火,桃子水果供销社有,你想吃让郑佑平去买,你妹妹刚还买了一袋吃的拿过来,你竟然这么跟她说话,还有没有个姐姐样子。”要不是体谅她怀了,她都想打江华两下,在家里的时候还好,怎么来了郑家,怀了个孕,跋扈了这么多,真以为自己成了首长儿媳妇,肚子里揣了金孙,世界都要围着她转?谁惯着她这毛病。
江母和江露下了楼,张娜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文艺气息很浓的话剧本子在看,走得时候起身送江母出门,出了郑家楼下的院子,在拐角铁栅栏那里,遇到了匆匆回来的郑佑平。
郑佑平一米八的个子,穿着一套绿色的军装,戴着个眼镜,五官尖削,文质彬彬,有些男生女相,他看到江母的时候还愣了下,这个丈母娘可不常来。
“佑平回来了?”江母招呼了一声,郑佑平看着文化气质重,实际眼高于顶,一般人他瞧不上,看不上的招呼都不主动打,所以江母一直觉得他人不行,不同意女儿嫁。
“妈,来看江华啊。”回了一句后,他看向了江母身后的江露,一下子愣住了。
江露没有跟他打招呼,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给她的印象就是,跟那位张老师好像不太像,无论是五官还是轮廓,可能是像他爸吧。
看完一眼后,就没有兴趣地移开了视线,微风吹过她辫子上缠着的白色丝巾,柔软飘逸的丝巾带过一阵香气,那香气飘到郑佑平鼻尖,闻着沁人心肺,迷魂夺魄,飘飘欲仙。
送人出门准备回去的张娜,就看到郑佑平站在门口,盯着已经走远了的母女俩背影,眼睛发直。
张娜收起了脸上残余的笑意,拉下了嘴角,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真不知道像了谁了?她懒得看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
某边境,一辆往返两国的列车,正在急速行驶中。
车里的人蓬头垢面,个个神色疲惫却精神亢奋,嘴里说着路途的见闻,腰包里装得鼓鼓的,其中一个车厢里,一排椅子上坐了五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周围的人离他们远远的。
几个人个个身高不低于一米八五,最高的一米九二,一看就不缺营养,身上都是壮硕的肌肉,拳头比馒头都大,这么几个人往那一坐,谁看了都不敢惹,其中一个光头望了望四周,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钱。
数了数给其它四人分了一圈,五天四夜,一人分到了一千多。
个个眉开眼笑,只有其中一个低着头拿到钱,看也不看的放进怀里,脸上面无表情,目光没有焦点。
“援朝,你这次怎么没在家过节?出来赶这趟活?之前还跟我说,这段时间不出来了,转眼就在车上熬了五天?”那光头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晃了晃他。
当年李援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跟着光头,他们那时候饿得走投无路了,最后跟着人逃票跑上了这辆列车,抱着也许国外日子比国内会好过些,至少不会饿死的念头,然后就发现了新世界,也赚到了第一笔钱。
后来慢慢组织了十几个人,全国各地地做了倒爷,想各种渠道,将国外的粮倒进国内,国内的新鲜货倒出国外,各大黑市背后组织都有他们的人蹲点收购,也有人组织车队,身强力壮能背得动货的就跑国外这条线,国内虽然形式不好,但小心一些总体还算安全,国外这趟列车才是最危险的,被出来倒货的人称为死亡列车。
虽然赚钱,可是两国交界,属于三不管地带,这些人带着钱货聚集在此,就像一只只大肥羊,每一站都充满了凶险,你不知道下一波进来的人是干什么,流寇猖狂,说抢就抢,说打人就打人,若运气不好,遇到抢匪,东西被抢了,损失惨重还是轻的,若是因为聚众斗殴而被两边的警力围剿,再乱枪扫射,那真的死了都白死,在这里的人,没有人权,没有任何保护。
想赚钱,没有点胆子,没有几分应变能力,来了就是送死,这地方可从来不缺死人。
但只要不死,多少能赚点钱,一个月出来跑两趟货,多的时候三天能分到一千多块,少的时候只有三五百块。
“嗯,有点事,现在没事了。”
“干特娘,你上一次没来就对了,那一趟我们遇到了一小波抢劫的,货都被抢光了,差点小命都没了,那毛子的子弹差不点就送我上西天,还好我命大,弯腰躲进了人群里,小汪,唉,他没了。”
一个才进来的十九小孩儿,来了两次就没了,让人唏嘘。
登上这趟列车的人,都是在刀尖上舔血,一不小心,就玩完了,聪明的做了几次就不做了,贪的最后都送了命,他们几个是做得时间最长的,也是最有经验的,因为合作得好,都熟悉,都是老手,体格也壮,有力气,有一股狠劲儿,所以一般人不敢惹他们,这才赚了点钱。
那个光头揽着李援朝道:“这边越来越严了,看来也做不久了,本来我们计划半年后……现在准备计划提前,五天后就在这里,咱们好好干上一票,武器都准备好了,干完每个人分至少这个数。”他用手比了比,“怎么样,援朝,这次跟我们一起干吧,你也不想以后一直这么危险的在这里来回跑吧,我们做完这一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再也不来了,到时候拿到了钱,去大城市,住城里的房子,娶城里的媳妇,有花不完的钱,就玩不完的女人……”
李援朝看了他们一眼,他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这一辆列车,里面至少有七成是倒爷,倒爷每回过来,都带着大量的货和现金,要不这边劫匪猖狂,要不说这里危险呢,每一次出来堪比死亡之旅,完全拿命在赚钱,这一次赚一千,下一次搞不好坟头草都高了。
他们的计划,李援朝知道,就是干最后一票,抢一条列车。
一列车上的人,手里有多少钱,收集起来那绝对是笔巨款,既然别人能干,他们为什么不能干?他们不仅要干,还要干票大的,还有比倒爷更了解倒爷的吗,现在枪弄到了,刀也弄到了,聚集了几十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叫李援朝加入进来,那是看在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带他发财走一波,是给他情面。
李援朝没有吱声。
光头不满,低声说:“怎么?我们这一路被抢了多少次,你就不想抢回来?”
“那些倒爷有钱的很,抢一次也损失不了筋骨。”
“干这一趟,我们赚了钱就不干了,这一票完,就收手。”
“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躺在钱上睡觉,要酒有酒,要女人有女人,再没人敢瞧不起我们。”
“援朝,你今年二十三,还没结婚,就没有想要娶的女人?”
“你就不想娶个城里娇滴滴的媳妇?让她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你?”
“你就不想到城里头过体面的日子?”
“没有钱,城里人能看上咱?没有城里户口,她们能嫁给咱?”
“援朝,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把的银子甩出来,你就能在繁华的大城市里买房子,就能到大城市落户,你知道b市房子多少钱?最低也要一万多,还没人卖,就你手里的几千块钱,到大城市里能做什么?”
“干完这一票,我们每个人至少能分到两三万,买房子,娶媳妇,生儿子,以后咱扬眉吐气,什么都有了……”
“你还没碰过女人吧?呵呵,城里的女人可嫩乎呢,细皮嫩肉,摸起来水光溜滑的,给钱,能让你干一宿,你就不想要?我们拼死拼活赚钱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女人吗,你就没有想要的?”
“你就甘心一直留在乡下?”
李援朝坐在那里,他的手攥在一起,手臂的肌肉因为使力过度而筋肉纠结,许久,他说:“好,五哥,五天后,我过来。”
……
同在s市,江露和赵铃交换了地址,江露家离火车站近,赵铃先去了江露家,然后再一起去火车站。
江父江母都请了假,江母给女儿带了好多好吃的,全是百货大楼购买,装了整整一个行李袋,江父直接打了电话叫了报社开车的司机过来,送女儿到火车站。
除非开会出差,江父平时自己出行都很少坐单位的车,但这次为了送女儿,也谋私了一回,上一次报社有事,下乡没送,江母都埋怨了好几天。
赵铃一到江露家,惊呆了。
她知道江露家里条件好,但没想到条件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住着大房子,地面都铺设着地板,还有室内的卫生间,房间特别多,还有专门的书房?家里又是沙发又是壁橱,还带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养着花花草草。
赵铃进来的时候,都不敢踩地板,还有那个沙发坐起来又软又舒服,桌子上摆着的水果糕点随便她吃,关键是江露的爸爸也在,他是s市报社的领导,来的时候,她爸还在喝茶,她妈正在收拾东西,江露的妈妈气质也很好,还特别热情招待她。
知道她会过来,还送了赵铃礼物,一支钢笔,天啊,上门还有礼物可以收,赵铃都快流泪了。
工人阶级和干部阶级的待遇果然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她们家分得房子就很小,房间也少,没有厨房,厨房都在胡同里,卫生间更是没有,要去公用的,家里别说书房了,一共才三间,父母一间,哥嫂一间,还有个侄子一间,她回去还要跟十岁的侄子挤一挤,这还算好的呢,有的家里好几个子女,全挤在一个房子里,空间小得可怜。
再看看江露家,她妈给她装了一包衣服,全是商场很贵的料子,江露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扎着头发,就像个小天鹅,哪里像是跟她一起下乡插队的知青同志哟,她的衣服没有补丁就是很好的了,跟江露一比那就是两个世界。
人家江露父亲那么大个领导,对她还特别客气,问了她们插队的一些事,赵铃立即惶恐地回了,紧张的腿还有点发抖。
终于收拾好东西出门,赵铃再次流泪了,她看到了啥?居然还有轿车接送?从来没坐过的车的她,觉得自己人生都圆满了,她现在开始怀疑,江露到底为什么要到北方插队啊?在家里住着不舒服吗?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建设新农村而去的吗?她信了才有鬼呢,她家里的条件,完全可以留城啊。
直到两人坐到火车上,好久了,赵铃才说了句,“怪不得你要和李援朝说清楚呢,你们确实不合适,你爸妈肯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北边离s市太远了,李援朝人在乡下,还无父无母,他可能,真的不太适合你……”
江露这两天烦心着,男主郑清河,就像消失在人海里一样,生死不明,她到底要去哪里找人啊,而且马上就要回大队了,回了大队就要见到李援朝,她一想起他,就感觉到一丝丝的窒息,再加上火车里闷,她有点喘不上气,这时听到了赵铃说:“……不合适……李援朝他无父无母……”
无父无母……
无父,无母。
突然的。
江露那些反复不得其解的点,像雷光窜入了迷雾一样,一点点串了起来。
脑中就像无数画面在闪回,最后回到了那辆拖拉机上吴支书说的话。
“援朝,我记得你六岁那年被父母扔了,是咱们大队的人救了你,这些年把你养大,这份恩情你可不要忘记啊。”
郑清河六岁,病死,昌河。
李援朝六岁,生病被抛弃,流落昌河县,烧坏记忆。
还有李援朝与张娜那七分相似的面孔,因为男女的差异,江露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所以,所以?
郑清河……就是李援朝?
“系……统!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她咬牙切齿地说。
……
未来是无法预料的,五天后,或许他能拿到一笔钱,换个地方从新开始,或许他就会死在那个通往异国他乡的列车上,尸骨无存。
在人生或许只有最后的五天时间里,李援朝没有回大队,而是从边境直接坐上火车去了s市,在最后的最后,他想看看那个人出生的地方。
他早就将她的s市邮件的地址记牢在心里,看到人的时候,还是清晨,他刚从火车赶过来,站在对面的街道上,看到江露和赵铃与一对穿戴体面的男女一同从家属楼走出来,上了一辆蓝色的轿车。
他夜色一样阴骘的目光,看着轿车开远了,许久,没有走开。
后面传来了喇叭声:“欸,你这个同志,怎么站在街道中间,我们车怎么过去。”司机探出头冲李援朝喊。
李援朝一回头,那是军区的轿车,就在他身后,副驾驶坐着一个女人,梳着齐耳短发,她听到声音拿下了脸上的眼镜,从车窗往外看。
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穿着狼狈,脸色憔悴,但目光却又那么的无惧无畏,两个人隔着一层玻璃,目光交错在一起,她看着他的脸,一种天然亲近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丝想落泪的冲动。
她忍不住打开车门走下去,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她第一次主动地问:“孩子,你有什么困难吗,我叫张娜,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你家是哪里的,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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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架空,平行世界,没有逻辑,都瞎写的,不现实,别考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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