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敏气得不轻,也知道和钱爱红说不清了,只能转身先往家跑。
回了家,先问人怎么样。
这会儿陈家人全齐了,陈淑芬端水往陈建军屋去:“沈老师昏过去了。妈,我们养猪场怎么样啊?”
“看着好像没事。秋天时你们不是修过加固了吗?呵,还托了那头母猪的福了。”许敏嘲讽了句,直奔儿子屋。
陈建军正给沈秋深盖被子,看见许敏进屋,忙拿热炕扫帚给她扫雪,又帮着她摘了帽子围巾:“妈,你脸都冻青了,嘴唇都紫的,脚呢?姐、姐,快来看看妈。”
陈淑芬把水盆放在椅子上,蹲下身脱许敏的鞋。
许敏哪肯,一个劲躲:“不用了,我自己来。”手指僵着呢,根本解不开鞋带。
陈淑芬眼底含泪,利落地脱了许敏的鞋袜:“都紫了——老妹、老妹,哥,你去端盆雪来。妈这样不能先上炕暖乎,得把脚搓搓……”
陈建军应声,跑出去铲雪。
陈淑芳和小胖子也进了屋,齐齐围在许敏跟前。
小姑娘眼泪汪汪的,和姐姐一人一只脚,先用雪搓,再把搓过的脚揣进怀里捂着。
小胖子则是抓着许敏的手直往怀里拉。
许敏哪受得了这个:“我上炕暖乎会就行了——别、别呀……”
被孩子们硬按住这样伺候,许敏又是尴尬,又是感动。
甭管以后如何,这时候这些孩子们具是一片赤子之心。就算之前许敏没真把他们当成子女,这会儿也投降了:罢罢罢,就当她真生了这些孩子吧!
心底一片柔软,许敏看着眼前几个孩子,眼底满是慈爱之情。
抬头看看正拿着她鞋垫、鞋子烘烤的陈建军:“建军,你哥还没回?”
“没回,我嫂子也去大棚了。”
许敏一叹,心想八成大棚是保不住了。
“建设,一会儿你多穿点衣服,去喊你大哥他们,大棚保不住就保不住了,别把他们俩给冻坏了。”
小胖子应一声,还是拽着许敏的手不放。
“妈没事了,暖过来了。”许敏挣开手,哄着小胖子去换衣服。
人顺势上了炕,许敏看看沈秋深,心道这是真昏迷了,这么闹都没吵醒,只是这个脸色……
“沈老师这是……”
“腿应该断了!”陈建军想想:“还发烧了,滚烫的。”
许敏忙伸手,一摸果然额头滚烫。
她刚想说得吃药啊!一想家里哪有药?
“这个钱红书,找大夫怎么这么长时间?”
没有药,就只能物理降温了。
“淑芬,那水是不是要给沈老师擦身子啊?”
“啊……我都给忘了。建军,你来给沈老师擦吧!”说着话,陈淑芬来扶许敏:“妈,咱们先回你屋吧!”
许敏一乐,刚想说你们小姑娘回避就行了,我还回避啥呀!转念一想,不管她骨子里是什么,现在明面上还得避讳些。
搭着陈淑芬的手下了炕,三人刚到门口,大队的胡大夫就来了,钱红书却没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