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不解：“这不是夸他会过日子精打细算吗？”

王书颜：“错，是说他这个人特别爱计较，心眼小。”

沈确：“……”长见识了。

李大夫在外头东拉西扯的和金大夫客套着，最后是金大夫受不了了，讪笑道：“李老，要不，咱进去说吧。”

李大夫看着他脸上布满斗大的汗珠，油腻得紧，故作恍然大悟：“瞧我这老糊涂，金大夫请进。”

胖子最怕热，金大夫顶着烈日和李大夫一通客套，人家气定神闲没啥事，他却快被晒得厥过去了。

王书颜像是才看到他，朝他颔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待进正屋坐下，金大夫好奇问道：“怎么王姑娘也在？”

虽然在‘流犯村’大家都称她一声‘王大夫’，金大夫却只称她‘王姑娘’。

李大夫让老婶奉杯热茶，并且是死命滚烫的那种，自己则是喝着温度正正好的养肝茶，解释道：“这丫头与我投缘。”

茶太烫，金大夫再口渴也得等着，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茶细品，等半天，都没听他说下去，问道：“然后呢？”

李大夫：“没有啦，投缘就是最好的，她人聪明，又喜欢学医认药，没事就过来陪我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

天气热，水又烫，对方还墨墨迹迹，金大夫脸上隐现不耐，谁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见他愣是一句不提前几天自己把药挪走一事，只得耐着性子问：“我听徐掌柜说，李老最近在大量买藿香，就是为了泡药酒？”

李大夫笑得意味不明：“这不没买成吗，徐掌柜说你受县太爷之命要藿香，暑疫要紧，只能让给你。”

金大夫叹息一声，一脸为难：“所以我特地登门致歉，还望李老体谅。”

李大夫一脸无所谓：“没事，你委以重任自当尽心尽力，老夫自然理解，我回头再去找一趟唐大夫。”

金大夫太口渴了，尝了一嘴茶，还是有些烫，舔着被烫红的舌头道：“李老何必那么麻烦，你只需告诉我是为何事，倘若要紧的，我自然会想办法帮你挪过来。”

见金大夫已经有些沉不住气，李大夫故作捻须斟酌片刻后，方将一张立据拿给他看：“这自然是要紧的。”

金大夫接过后，看得热血沸腾，双眼放光：“一万瓶成药？”

他果然没猜错，李老大量买药的背后真的大有干坤。

李大夫抽回立据，将其搁好，目光炯炯的看着金大夫：“如何？金大夫能否帮老夫这个小忙？”

金大夫眼里的笑意满是算计：“李老言重了，帮忙不如合作。”

李大夫就知道这家伙一肚子歪心思，笑问：“怎么合作？”

金大夫道：“军家看中的方子自然是好的，既然是好方，眼下县太爷器重命我控制暑疫，你这方子正是雪中送炭，我们合作岂不更好？”

李大夫一脸看破不说破：“你这主意不错，但这方子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

金大夫笑容一僵：“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李大夫笑而不语。

金大夫看向院外的王书颜，顿时明朗：“竟是王姑娘的方子。”

李大夫捻须喃喃道：“跟谁合作，要不要合作，都是那丫头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