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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璟对电话那头吼完一通，气喘吁吁摁断通话。&lt;/p&gt;

他手里滴着血，机身浸染的一片血红。&lt;/p&gt;

季启铭对季恒的性子了如指掌。&lt;/p&gt;

无论是通过视频确认伤口、还是再刺一刀，季启铭都猜到了。&lt;/p&gt;

可谁能想到季恒的恨意那么疯狂歹毒，竟要他把眼球给剜出来？&lt;/p&gt;

匕首虽然经过处理，但毕竟是开过刃的。眼睛那么脆弱的部位，哪怕轻轻刮过一刀，也可能感染变瞎。&lt;/p&gt;

为了避免怀疑他没法直接拒绝，只能装作对琐碎的要求不耐烦，草草刺一刀了事。&lt;/p&gt;

为避免刀尖接触眼皮，他用掌心握住了刀身。动手瞬间故意掀翻了镜头，对面应该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lt;/p&gt;

……希望如此。&lt;/p&gt;

这时，身旁人动了一下。&lt;/p&gt;

付璟转过头，见季启铭缓缓睁开眼，坐直身子。&lt;/p&gt;

“您没事吧？”付璟问，“我有控制力度……”&lt;/p&gt;

话没说完他就卡住了。&lt;/p&gt;

因为他清晰看见对方眉骨附近凭空多了一条划痕。鲜血流下，如同一道血泪滑落眼角。&lt;/p&gt;

这该不会追究他责任吧？他尽力避开了啊！&lt;/p&gt;

“我去叫医生。”&lt;/p&gt;

付璟连忙起身。&lt;/p&gt;

“不用。”&lt;/p&gt;

季启铭叫住他。&lt;/p&gt;

“别浪费时间。”&lt;/p&gt;

付璟：“喔、好吧……”&lt;/p&gt;

对方没再发言，视线下移。&lt;/p&gt;

付璟正觉得奇怪，又发觉对方是在盯着自己手看。&lt;/p&gt;

由于握住刀身的缘故，刃口刺破了皮，鲜血直流。&lt;/p&gt;

付璟：？&lt;/p&gt;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怕被季恒怀疑？放心吧。我就说我没掌握好力度，不小心刮伤了。”&lt;/p&gt;

闻言，季启铭抬眼。&lt;/p&gt;

两人沉默对视许久。&lt;/p&gt;

就在付璟感到有些尴尬时，却听对方开了口。&lt;/p&gt;

“先去处理。”季启铭移开视线，“把手套戴上。”&lt;/p&gt;

.&lt;/p&gt;

付璟乖乖去处理了。&lt;/p&gt;

他想，季启铭果然是怕季恒察觉出端倪。认为他刚才的借口不足以让人信服才让他戴手套。&lt;/p&gt;

跟在季启铭身边的“黑衣人”西装制服都是成套的，自然也包括黑色手套。&lt;/p&gt;

付璟皱眉给自己上完了药，又贴上创口贴。随后拉开床头柜。里边赫然摆着一把□□与备用枪匣。&lt;/p&gt;

这是季启铭给他准备的，让他到时候用这个杀掉季恒。&lt;/p&gt;

话虽如此……&lt;/p&gt;

付璟拿出□□。枪身沉甸甸的，比想象中重上许多。&lt;/p&gt;

让他一个从没用过枪的人突然拿枪杀人，能做到吗。&lt;/p&gt;

虽然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大概是家常便饭。&lt;/p&gt;

他叹了口气。从房间出来，恰好听见大厅传来吵嚷声。&lt;/p&gt;

“我堂弟在吗？听说他生病了，我特地过来探望。”&lt;/p&gt;

“季恒少爷。”管家语气显得有些无奈，“季先生正在休息，不太方便见您。”&lt;/p&gt;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是他堂兄，听他生病过来探望，天经地义。”&lt;/p&gt;

大约是已经确认季启铭死亡，季恒声音底气十足。&lt;/p&gt;

“他房间在这边吧？”&lt;/p&gt;

“等等、季恒少爷！”&lt;/p&gt;

管家大约是想要去拦。但季恒带的人太多，他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往楼上走。&lt;/p&gt;

季恒大步走在队伍最前，心情迫切。恨不得下一秒就看见季启铭尸体，再亲手挖出对方眼球。&lt;/p&gt;

跟在他身边的老人倒是更为冷静，轻言吩咐几句。跟在身边的数名护卫立即散开，预备去控制整个季宅。&lt;/p&gt;

走到书房门口，季恒正要开门进去，却被老人拦下。&lt;/p&gt;

“少爷，稍等。”老人道，“我先联络一下付璟。”&lt;/p&gt;

季恒可有可无点了下头：“赶紧的。”&lt;/p&gt;

老人拨通电话，没多久那边便接通了。传来稍显急躁的声音：“你们是不是进来了？快点儿转钱给我。”&lt;/p&gt;

“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你就不用再担心会被抓住。”老人道，“季宅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你现在在哪儿，出来吧。”&lt;/p&gt;

声音稍显崩溃：“还有我什么事？人我已经给你们杀了，你们还要拖多久！是不是不打算给了。”&lt;/p&gt;

“放心，家主一向说一不二。”&lt;/p&gt;

只可惜你有命赚，没命花。&lt;/p&gt;

老人心里添了这么一句，语气却依旧平稳。&lt;/p&gt;

“出来吧。钱，我们会当面给你。”&lt;/p&gt;

几分钟后，付璟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了。他面带狐疑，并不敢靠太近。&lt;/p&gt;

老人道：“过来开门吧。”&lt;/p&gt;

“为什么要我来。”付璟问，“我出来的时候没有锁门。”&lt;/p&gt;

“做事总得小心些。”老人笑道，“这是你最后一项任务。”&lt;/p&gt;

“……好吧。”付璟上前一步，“这是最后一次。等开了门，你们必须转钱给我。”&lt;/p&gt;

他朝前走去，手覆上冰冷的把手。转开。&lt;/p&gt;

吱呀一声，房门朝内晃开。&lt;/p&gt;

刺鼻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在场人都下意识皱紧了眉，唯独季恒一个笑得更开了。&lt;/p&gt;

“嘿嘿、季启铭，死了。终于死了！”&lt;/p&gt;

房内窗户大敞。饶是如此，那浓稠的腥味仍是久久未散。&lt;/p&gt;

偌大的书房只有一名青年。瘫坐在沙发上，从这个角度，仅能瞧见对方侧面。&lt;/p&gt;

姿势与视频里拍到的如出一辙。&lt;/p&gt;

季恒兴奋地就要上前，却再被老人拦住。&lt;/p&gt;

老人手一挥，随行手下便先一步进入房间。排查书架后方乃至柜子里边的各个角落。&lt;/p&gt;

最后汇报：“没有其他人。”&lt;/p&gt;

老人终于点头。&lt;/p&gt;

一行人走进去。季恒在最前边，每一步踏在地毯上，嘴角弧度便大上一分。&lt;/p&gt;

他死死盯着沙发上的尸体，笑容几乎要裂至耳根。&lt;/p&gt;

尸体一只眼大约是瞎了，红了一片。他示意手下递来小刀，要去碰另一只眼睛。&lt;/p&gt;

长年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