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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晨风因吞服了妖心,不进食也不会饿死。之所以这么多年依旧保持着进食的习惯, 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在这个人世, 还是一个活人并非幽魂而已。所以,他能拿出来的食物其实少得可怜, 至少不够神乐一个人塞牙缝。
食物一端出来, 几个人的眼睛刷地扫过来,全都泛着绿光。
虽然不知道过去多久, 但在场四个人身体机能告诉他们,至少有一天一夜没进食过。神乐第一个扑过去, 一手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胖子紧随其后。赵成恒和孟武在周陆离在场的情况下,放不下优等生的矜持自如地去抢。
托盘被胖子端走,赵成恒和孟武终于忍受不住饥饿, 加入了抢食的行列。
几个人, 很快打成了一团。
没有了搅屎棍们的阻碍,肖晨风此时专注地看着站在墙边的灼灼。
灼灼正举目看着墙上悬挂的画作, 眼中没有苦痛与阴霾, 一尘不染。肖晨风看着他, 愧疚几乎吞噬了他的心。灼灼死后的这一千年,后悔伴随他一生。今日是他的救赎。是的, 救赎, 只要灼灼还在, 哪怕只剩一缕残魂, 也是他今生今世莫大的救赎。
肖晨风深吸一口气, 忽然走到灼灼的面前。
然后掀开长袍的下摆,在她沉默又略带惊讶的目光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吃着从神乐手里抠来的馒头的周上校,咀嚼的动作一顿。视线从墙上画里移开,落到墙角的两人的身上,一如既往地冷眼旁观。肖晨风则撑着膝盖的手在颤抖,一滴一滴的泪水滴在地上,渐渐晕染开,“对不住,我对不住你啊灼灼……”
他声音非常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可灼灼的眼睛却渐渐红了。
肖晨风死死低着头,没办法与灼灼对视。他心中知道,轻飘飘的几句话,根本不能抵消他对灼灼的欺骗与所作所为。若几句‘对不住’就能抵一颗三千年妖心,那当真是天道不公。可是现在,除了忏悔,他没有任何可以弥补灼灼的东西。
“即使你如今恨我入骨,想取走我这条命,你尽管拿走,我心甘情愿……”
“我没有什么能弥补过错的东西,唯有这条命……”
……
“其实灰飞烟灭对于我来说,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行尸走肉的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肖晨风絮絮叨叨地忏悔,只求灼灼能原谅他。
“当初你为何会不告而别?”灼灼突然问。
肖晨风一愣:“啊?”
“灼灼一直很好奇,肖郎你曾经突然离开三年,不知所踪,是为何?”灼灼盯着他一双通红的眼,清澈的瞳孔里全是执拗,“你去了哪里?为何会不告而别?”
“我,我……”
灼灼歪着头,“是回去给灼灼写情诗了吗?”
“我……”
“你可曾写过?”灼灼说,“你曾说过,为灼灼写一篇传唱千古的情诗,定然要让这世人都知。你有写过吗?”
肖晨风嘴巴张张合合,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许久,他才轻轻说:“我回了家族。”
“嗯?”
“同行的友人归乡后,给我捎来一封长信,是家中妻子亲笔所书。”时隔多年,肖晨风依旧难以启齿,“……灼灼,实不相瞒,当初我离家之时,家中妻子早有身孕。我滞留桃花乡多时,妻子产下麟儿。书信辗转多时才到我的手中,喜得麟儿,我自然喜不自禁……”
“所以你就抛下了灼灼,高高兴兴回去抱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胖子咬着馒头,鄙夷地看着肖老头。
肖晨风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瞪向胖子怒道:“不告而别是老朽做得稍欠妥当,但古往今来,男子为家族开枝散叶乃头等大事,并非老朽无情无义!况且三年后归来,便一直在桃花乡里陪伴灼灼,不曾离去。”
“顺便再挖了她的心?”孟武也插了一句话。
“你胡说!你们都胡说八道!”肖晨风跟被踩着尾巴似的跳起来,大喊大叫道,“老朽是真心爱慕灼灼的,真心可鉴天地!”
“该不会是在家里听什么人说了树妖的妖心制笔又大用处,起了歹念才千方百计地找回来的吧?”都是唯利是图的男人,装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胖子嚼嚼嚼。
肖晨风二话不说,抓起墙边的锄头,对着说风凉话的两个人就砍了过去。
胖子虽然胖,但其实是个灵活的胖子。他左闪右闪的,肖晨风根本打不着。就更别提旁边孟武了,孟武躲闪快到没影儿。打了半天,反而累得肖老头差点儿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