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陵怔在当场,那气的几乎变了腔调的声音他依稀还听得出应该是属于……哈沸商学院长余泪,暖歌她姑姑啊。
事实证明他的推测是正确的,余泪飘忽着,配以咯吱呀的声音,人就已经现身在了窗外,额角两抹长长的墨痕,又深又黑!
“姑姑,不是我干的,是他!”暖歌迅速、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刚才还被她称为好兄弟的程少陵。
余泪愤愤的抹去额头上的墨痕,眼中射出的目光凛然大义明察秋毫啊,抬手一指暖歌,“你,加罚一百份!”
说罢,扭身飘走……
少陵迅速的凑到窗前看着余泪“飘走”的背影,惊讶的目瞪口呆。只见那余泪上身纹丝不动,裙摆当风,隐约能看出似乎是腿部不断的一左一右迅速的朝前而行,可是可是……不像是走路啊,那速度快的简直不似凡人,而且那咯吱呀的声音是什么?
忽地就冒出一身冷汗,狐疑的看向身后快要抓狂的暖歌,“你姑姑……为何那样行走?她练的是什么功夫,莫非她是妖……那你……”
“妖你个头!”暖歌跺脚,“我姑姑只不过穿了娘亲送她的旱冰鞋!你为啥要丢毛笔暗器啊啊啊啊……被你害死啦!”
“旱……冰鞋?”少陵只感觉匪夷所思。
暖歌却不再跟他解释什么,只是一声长叹,挽了挽袖子,笑容可掬的研起了墨,“如何?两百份?”
少陵后悔自己好心来看暖歌,这个夜晚很难熬……
即使少陵可以用四支毛笔同时书写,即使加上暖歌自己的,完成两百份检查仍旧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书案上的蜡烛熄了又燃、燃了又熄,直到手腕有些酸涩才会停下来稍作休息,少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样努力过,不过自己小时候无聊练的四支笔倒也真是派上了用场,念及如此,便抬眼看着坐在对面仍旧奋笔疾书的暖歌。
她撅着嘴,瞪着眼,提着笔,当然,视线对准的是她面前的那张薄薄的纸。从没见过一个人写字会有那样的表情,别人是笔力透纸背,她是眼力透纸背。她握笔的右手还好,按着纸的左手手背上,被蜜蜂蛰过的红肿却还是没有消,大概是白天又玩了水的原因,此刻像是更严重了些。
“我累了。”少陵忽地就搁了笔,懒洋洋的朝椅背一靠说着。
暖歌眉头一挑,“不是刚刚才休息过了,再写一会儿再写一会儿。”
“你那只红烧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让我怎么写。”
暖歌怔了下,不明究里的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又看向自己的左手,心下了然,却更是撅高了嘴,“少陵兄,你有一丁点儿同情心就好了,我这只手红烧了没错,到现在都疼。啊!对,我有药!嘿嘿!”
少陵冷眼看着她从怀里摸出那个纪墨染送她的小瓷瓶,还没等她打开瓶上的软木塞子,便突然地伸手一捞,他本就是有功夫的人,这么近的距离,愣是没让暖歌看清楚他的动作便已经得了手,小瓷瓶转移到了他的手指之间玩弄起来,饶有兴致的表情,“这从哪个江湖郎中那里买的?”
“江湖郎中!”暖歌提高了声音,“这可是纪师兄送我的,他家也是在山海郡数一数二的大户,怎么可能从江湖郎中手中买药,快还我!”
少陵斜睨了她一眼,指间的小瓷瓶玩弄到暖歌的鼻尖前晃了晃,暖歌刚想伸手取回,他却又笑了起来,一挥手,就把那瓶子顺着窗子丢了出去……
如果咬牙真的可以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么暖歌此时咬出的声音一定像是在拉锯。她难以置信的瞪着少陵,实在是没办法用正常的思路去猜测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咬牙切齿的质问着:“这个……你……那个……”
词穷的不一定是理亏的,有时也是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