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暖歌猛回头,诧异的看着他已经近在咫尺的脸,“你啥时候进来的?男女授……”
“说了多少次了你不算女人。”少陵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可也不再逗她,站直了,低下头打量着她。
很明显,她哭过。
这丫头在别人面前总是笑口常开,可背人的时候不是脸颊红肿就是刚掉过泪。心裏一凛,本想拍拍她额头的手便滞住了,沉的抬不起。
“啊!你来的刚好。”暖歌忽然想起了什么,跳开几步从床尾的被子里拿出那个藏起的包袱,打开后把那团雪白雪白毛茸的围领取了出来,拎在少陵面前,“雪狐,很贵哟,送你的哟!”
雪白雪白的围领不停的抖动开来,雪狐对于少陵来说,谈不上名贵二字,府上有的是,冬天去打猎的时候帐篷里褥子镶边儿的都是雪狐,可这条未经加工过的围领却真是格外不同,因为围端,由暖歌纤细的手指揪着。
“这是……咳”少陵掩饰性的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声音中的颤意减轻,实在不能显得欣喜若狂,“你捡的?”
“捡!”暖歌瞪圆了眼睛,“你到外面给我捡个雪狐皮试试,这么名贵的东西!”
“那么……纪墨染送你的?”少陵还是有所怀疑。
“怎么会!”暖歌红了脸,小小的恼羞成怒,“纪师兄怎么会送我东西啊。”
“连修裱画的银子都是他出的哦。”少陵一语道破,斜着眼睛看暖歌。
“这是我自己买的!”暖歌想跳脚了,直接把围领扔到少陵肩上,“贵死人了,十两买的!爱要不要,不要我再去卖掉!”
“你无缘无故送我东西做甚?”
“谢谢你这几日来的帮助啊,还有救命之恩,虽说掉下去也是被你害的……”
“十两就还了救命之恩。”少陵不经意的后退了几步,手按住了肩上的围领,表情颇不以为然,“你果然会算帐……不过正值倒春寒,呃,忠叔年纪大了说不定会需要这个。”
暖歌不满的瞪着他,“是我送你的……”
“知道了。”少陵斜了她一眼,似是嫌她囉嗦,“走了。”
“哦。”暖歌郁闷的点点头,看着他快步走出了房门,寻思寻思着就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呃,他不告而来……就为了说几句话就走了?那他来找我干啥……”
其实这个问题,程少陵自己也想知道。总之,这一下午他心裏就不痛快,而不痛快的根源就是暖歌这个小丫头。很明显,暖歌的确就像余泪所说的,去找了纪墨染。纪墨染甚至还送她回书院,两个人看起来那么自然协调。
不,不完全是自然,暖歌只有在纪墨染出现的时候才会有些许的不同,不像平时一般顽皮,会多了一些文静。
少陵非常不喜欢暖歌显得文静,非常不喜欢!
可是自己能让这个小气的丫头拿出十两银子……少陵心裏有着藏不住的得意,三步两步回了自己住的客房,围领直接递给忠叔,“镶斗篷上。”
“是的少爷。”忠叔毕恭毕敬的接过来,手指一捻那围领,眉头轻皱,“少爷,此物从何而来?”
少陵尽量让自己显得漫不经心,“那丫头送的,雪狐!”
“哪个丫头?”
“还能有哪个丫头!”
“呃……少爷。”忠叔犹犹豫豫的解释着,“这围领可是配不上您的斗篷啊,这哪里是什么雪狐……”
“她说是,便是。”少陵不耐烦的打断忠叔的话,“再说了,礼轻情义重,本少爷岂是那挑剔之人!”
想了想又补充,“快着些,晚上便要穿。我出去买本书。”
说完,拂袖而去。
忠叔自言自语,“不挑剔?不知道前年是谁把王统领送来的雪貂皮扔了出去,只因为那皮上有一根杂毛……可是少爷去买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