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刻可以永远被留下,少陵愿意以一生来试。
可谁也留不住时间,你可以选择是否让沙漏倒转,可你留不住沙漏里缓缓而泻下的细沙。若是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像沙漏一样,只需倒转便能重来该多好。留下的只有永远的记忆,永远的不休、不止。
彼时是甜蜜的,便永远甜蜜。
送了暖歌回去之后,少陵便迷路了。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究竟住在哪个方向,住在哪里,喝醉了一样东西乱闯,手里捏着他强迫暖歌送给他的宝贝:女儿墨……
在余泪的眼里,事情的发展变得开始有些诡异了。
那个程公子每天跟在暖歌屁股后面跑前跑后的,居然一点都没有抱怨,所有的人都说他变得非常和气,一双眼睛永远含着蜜和笑意,唇角会不自觉的向上扬起,尤其是……谈到暖歌的时候。
有问题,很有问题!
“暖歌,庆典快准备好了吧。”余泪笑问着暖歌,中午了,她特意给暖歌拎了点心,招呼着暖歌在亭子里坐坐,休息休息。
“嗯嗯。姑姑,谢谢你。”暖歌吃着点心,这些全是她喜欢的,其实姑姑不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好。
“哪里的话。”余泪摆了摆手,端起搁在石桌上的茶杯,也不急着喝,“那个程公子到底是何来历,你问了吗?”
“呃,京城来的。”暖歌摇了摇头,“其他的我还是不知道。”
“你可要小心,我看他不大简单。”余泪语重心长,“你太单纯了,小心上当受骗,像他那样的贵公子,一般的姑娘家怎么会看得上,说不定家中已有妻小。更何况……一般的大家族婚配是要讲究出身的,你虽说身家清白,可毕竟你娘亲有点来历不明的……唉,暖歌,其实姑姑也是为你好,你看,将来小柔嫁了人,自然也希望你会有个好夫婿,或者姑姑帮你留意一下,看看可有出色的世家公子不计较你娘亲的出身。”
“姑姑……”暖歌觉得嘴裏的点心变了味儿,全部梗在喉咙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难过的要命,“我没多想什么,我只是把程公子当成义兄。”
“余院长。”亭外,程少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近了,就站在台阶之上。余泪看的口水横飞,真恨不得现在就让他成为自己的女婿。那纪墨染虽好,可跟这个程少陵比起来就立显了差距。
“程公子,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想跟你商量一下庆典之事。”余泪站起了身,脚上的旱冰鞋发出刺耳的声音。
“是吗?”程少陵浅笑,“刚好我也有个想法。”
“哦?程公子但说无妨。”余泪忙不迭的点头。
“在庆典上有个舞狮对吧,点睛的人选我推荐暖歌。”程少陵慢条斯理的说着。
余泪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大好吧,点睛是那天最重要的……怎能……”
“最重要的部分当然要由最重要的人去完成,听说这商学院是暖歌的父母所建,那由唯一的女儿的来点睛,也合理呀。”
“呃……话这么说虽也不算错,可暖歌是不是……年纪小了点,这个要德高望重的人去完成才好让人信服。程公子,你推荐她,可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若是没有,恐怕也是难以服众的。”
“我没理由。”程少陵笑的更灿烂了,梨涡若隐若现,“我也不需要理由,服不服众是院长你要去处理的问题。我只有一样东西:银子。”
余泪一口气没喘上来,噎在胸口,嘴角倒是抽搐了,大概是笑,咬牙切齿的笑。
“你干嘛?”程少陵斜睨着暖歌问着,自从余泪方才气势汹汹的走了,暖歌的嘴咧开的就一直没合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