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余泪瞪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儿什么日子,一大早找男人来打情骂俏。”
“娘,先别说这些了。”小柔打断了余泪,“三门那边的货送到了,当初说好了送了货就付清全部银子的,还是先请程少爷把余下的银子付了吧。”
“嗯。”余泪扁了扁嘴,“暖歌,程少爷人呢?”
暖歌垂了头,“我没看到他,我来的时候……他没在。”
“死丫头,那还不出去找!”余泪剜了她一眼,也并没多想,挥了挥手就要走,“各忙各的,都在这裏忤着干嘛?暖歌,你去跟程少爷把余下的银子要来,今儿的事儿可多了,哎呀我这个头疼,交给你们真是不放心。”
“娘亲,等等。”小柔毕竟是跟暖歌从小一起长大的,打从刚进来她就觉得不大对劲,暖歌那脸色……简直就是心惊胆颤的表情,“暖歌,程少爷到底去哪了?”
“我……我真的没有找到他,我再找找。”暖歌慌忙摇头。
小柔斜了她一眼,想了想,便问周围的丫头和家仆们,“你们谁可看见程少爷了。”
“没,早上我一直在外面扫院子来着,没见着程少爷出去,也没看见忠叔。”负责三门扫院的家仆立刻回答着。
“你呢?早上可有给程少爷送洗漱的水?”小柔又问粗使丫头。
“没,程少爷不许我们进房,以往都是忠叔来我们下房取的,今儿个也没见他来,我还以为没起身呢。”粗使丫头怯怯的答。
小柔心下起了疑,想了想,便走近了箱柜打开了看,衣物用具倒还在,这就怪了,人哪去了,难不成飞了。
“暖歌,这就要问你了,你跟他走的最近,他去哪儿了你会一点不清楚?”小柔转身问着暖歌。
暖歌也开始着急了,少陵从没有这么大早就跑去哪里还不告诉她的,更何况扫院的看门的都说没他出去,那他究竟会在哪里?手指捏的更紧了,脸也涨的微红。
“跑了?”余泪眼睛瞪圆了,“余暖歌可告诉你,外面可是一大堆银子没结,要是他真跑了,我唯你是问!把你卖了也不值那些个钱!还不快给我找!还有你们都别傻站着,赶紧看看书院里少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
“怎么会少了值钱的东西!“暖歌咬着嘴唇吼了一声:“姑姑你胡说什么,他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跑!”
“那人呢?”余泪咬牙切齿的反问。
“只不过没在房里,或许去了花园,或许去了水榭,又或许……想吃什么去买了……我这就去找!”暖歌眼里已经含了泪,今天这个日子不可以出事,不能在今天这个日子再出任何事情!
小柔冷眼旁观,眼瞧着暖歌冲出了房门,又随口劝了开始怒气冲冲的余泪几句,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竟有了丝丝微微的畅快。
本来就是,凭暖歌的本事,本就不配有那样的位置。她还以为她能抓得住金龟婿,看来还是纪师兄靠谱一些……
暖歌跑了出去,满学院找程少陵。水榭没有,花园也没有,松石学斋他用过的纸砚还在,可还是没人。天愈发的阴沉了,一大早上的就活像黄昏,满园子来庆贺的宾朋都是兴高采烈的表情,余泪和小柔已经硬着头皮像没事发生一样出来招呼客人了,头门外舞狮也开始了,请的是全山海郡最出名的队伍,金灿灿的狮子,红红的绣球,锣鼓点儿震破了天。可鼓点儿声愈响,雷声愈响,大伙儿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天。
应是一场雨,雷雨。
这场雨从舞狮开始不久后持续了一天一夜,起初响了一阵的雷,后面便只是雨声,不大,却也不断,烦扰的人焦心。给狮子点睛的人自然也不会再是暖歌,余泪亲自点了,脸色却一直就没缓过来,板的死死的,她心裏的算盘珠子不停的拔拉着,计算着若是程少陵真的走了,会给商学院带来多大的损失。
所有的货品都只是付了三成的订银,宴请宾客的酒楼开了百席,桌桌一等菜色。这次真是阴沟里翻了船,难道那个程少陵真的是个大骗子不成?可商学院里又不见少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会是个什么阴谋?跟暖歌那死丫头有关?
第二天一早,要帐的全挤在了商学院门口。余泪打发小柔去帐房支银子,支的真是肉疼。晌午了,总算一一结清,小柔回到厅里跟余泪说了最后的数目,余泪的眉头便拧成了麻花一般。想了想,恨恨的问着小柔,“暖歌呢?可别连她都跑了。”
“她往哪里跑?”小柔摇了摇头,“她不舍得这裏,她一直在找程少陵,昨晚很晚回来,今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