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识他到现在,言慈允的声音一直是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情绪,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不高兴,像个木头人一样。可现在他说的这句话……暖歌却直觉的选择了相信。
暖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他冷血、喂自己吃毒药、身有残疾、恶毒的羞辱她,她甚至没办法通过他的眼睛去判断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可她就是相信了,并且安静了下来。
那一瞬间她竟是不怕的,言慈允的手逐渐松驰了下来,从她的脸上移开,忽如其来的新鲜空气让暖歌呛的轻咳了起来,躬起了身。
言慈允皱着眉放开了她,躺在她的身边。
“你应该叫几声。”言慈允冷冰冰的说着。
“啊?”暖歌怔忡的问。
言慈允二话不说,反手便隔着暖歌的睡服下摆,捏住了她大腿内侧一点点肉,用力一拧。
“啊……哦……啊……”暖歌促不及防的、变了调的公鸭嗓响彻屋内,疼的她几乎要掉泪了。怒向胆边生,早忘记了自己身边的这位是王爷还是草民,伸手也摸索到了他的腿边,照着样子用力拧,报复着拧。
房里很安静。
“为什么你不疼!”暖歌带着哭腔,贴近了言慈允的耳边咬牙切齿的问。
“别忘了。”言慈允自嘲的语气低声答了句:“我的腿是废的。”
说罢,他的手又环上了暖歌的脖子,把她朝自己的怀里一带,贴近她的耳垂轻声说着:“腿废了,手可没废。你方才敢对本王动手,是嫌命长了吗?”
“是啊是啊,嫌命长了,要不然你再给我颗毒药啊,我好怕!”暖歌愤怒的回应,却也只敢压低了声音说话。
“小丫头胆子不小。”黑暗中的言慈允语气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我豁出去了,反正你哪天一个不高兴我就会死,我还在乎什么?”暖歌眼角湿湿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流泪了,反正鼻子酸的要命,心也疼的要命,强撑着才能把话说完整。
“是你自己撞进来的。”言慈允在心裏叹了口气,几不可闻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叹气,“想活下去,也靠你自己。”
“你说外面有人在监视,是谁?”暖歌迅速反问。
言慈允不再回答,放开了暖歌,其实他也好奇身边这个丫头现在会是什么表情,那胡子是不是又飞了起来。
可属于他的就只有黑暗,没有一点光,好在他也习惯了。
房里又安静了下来,暖歌却睡意全无。
她和言慈允“同床共枕”的第一晚,靠的是那颗催眠的药丸,可今晚却没有。身边睡着个大男人的感觉是相当差的,暖歌不得不防着他的忽然举动,也悲凉于自己不得不屈服他的现状。
“睡不着,唱首歌来听。”言慈允开口说着。他的声音显示他已经平静了下来,一如平常的清清冷冷、漫不经心,坦白讲,还蛮好听的。
“我是管家,不是歌女。”暖歌恶语相向。
“若是我睡着了不动,你岂不是又安全了一晚,这笔帐你该会算。”言慈允一针见血的说中了暖歌的心事。
暖歌心裏咯噔一声,也对……
“那……我不会唱歌,你若睡不着,就数羊啊,这是我娘亲教我的办法。”
“数羊?数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