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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荆棘从地面升起,尖锐的矛刺直指天空,流淌着污秽之血的恶魔被处以死刑。

“你杀死了安元勋。”

“你剥夺了安元勋的超凡能力。”

深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流淌……隗辛垂下了手臂,指尖一动,一团血珠就被牵引了过来,落到了她事先准备的容器中。

隗辛收起血液,走到房间的金属门前。

金属门轰然洞开,场上的走廊上,狼藉的景象映入眼帘,穿着作战服的人横七竖八地倒在走廊上,他们是被亚当解决的敌人。

她深呼吸一口气,嗅到了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再强的人死的时候也会露出丑恶的嘴脸啊。”隗辛喃喃。

黑曜说:“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把命看得越重。”

“但是我和黑曜死的时候不会那样抛弃自我。”琥珀说,“我知道你也不会。”

“有的人哪怕死了,也是站着死的。有的人死的时候像个普通人,平平无奇,有恐惧也有释然。”亚当说,“天使死得那么丑陋,就当是欣赏话剧了吧。你解气了吗?”

“还没有。”隗辛踏上充满硝烟的走廊,跨过横躺的人,“剩下的那个家伙在哪儿来着?”

走廊上适时亮起了绿色的指示灯,为隗辛指引方向。

她慢吞吞地跟散步似的走到了另一间疗养室。

“嘀!”

门开了,露出了淡绿色玻璃罐。

玻璃罐里,瘦骨嶙峋的Ghost漂浮着,隔着玻璃跟隗辛遥遥相望,他肤色是病态的白,眼珠却是雾沉沉的深黑,如同幽潭。

“果然就是你。”隗辛勾起唇角,“游望。”

Ghost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睁大了双眼。

她手指只是动了一下,装着他的玻璃罐就完全崩解,他跌落在地上,身体各处的关节发出了清晰的碎裂声,手脚不正常地扭着。

他竟然脆弱到这种程度,只是不到两米的坠落距离就会导致他受到这样的重伤。

Ghost麻木地倒在地上,头微微转动,面朝隗辛。

“夜蝉把你当做好朋友呢。”隗辛蹲下,仔仔细细地观察着Ghost的反应,“他不知道你活着,还以为你死了。”

Ghost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露出嘲讽的神色,“那我还要感谢他吗?”

“你不该。”隗辛对他点点头,“但我觉得你虽然想杀了他,可这样的消息一定会让你心裏又纠结又痛苦……不好意思,大概是我在这几周里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觉醒出了新的爱好——我想看到我的敌人难过痛苦,最好是肉体和心灵层面的双重痛苦。”

“我觉得我畅快极了。”Ghost脸上表情扭曲,似乎想要露出一个笑,可是他面颊凹陷得太厉害,那个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在笑。

“是吗?”隗辛垂下眼睛,“我刚刚获得的精神能力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你恐惧,愤怒,情绪外露……让我猜猜,你是觉得自己又一次丧失了自我,变成了任人宰割的蝼蚁,那些侵入别人躯壳里偷来的暂时的自由终究是要消失了,你要死了,这个解脱来得太晚,也太早……你心裏是这样想的吧?那些极端负面的情绪简直要从你的大脑中溢出来了,你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微笑了起来,“真好,你要解脱了,你的身体太不争气,甚至经不住我一脚,让你这样死掉太痛快了,太轻易了。”

隗辛对Ghost伸出手掌,张开五指。

深紫色的精神能量覆盖了Ghost的大脑,他的精神体被拖入了梦境,然后猛然下坠,落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那些痛苦的童年经历不断循环,长大后加入反抗军的记忆反覆播放,梦境的尽头天使露出残忍的笑容对他张开了獠牙,他好不容易逃脱,可是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突然出现,将他一刀刺死。

他呆滞的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的精神在无尽的噩梦中轮回,每一次醒来,都会陷入一次新的循环,每一次循环都会被同一个女人杀死。

不知道重复了多久,也许一百次,也许有一千次……冥冥中有个声音问他:“要认命吗?”

游望茫然地想:“太痛苦了……那就认命吧。”

“你要死了,彻底死去。”

“那就死吧。”游望麻木地说。

他眼前一黑,坠入了黑暗。

“你杀死了游望。”

“你剥夺了游望的超凡能力。”

惨白病弱的男人失去了生息。

他生得无足轻重,死得悄无声息。

隗辛盯着Ghost的尸体,发动物质分解将他的躯体毁灭。

“不留个血吗?”亚当问。

“不留了。”隗辛收回眼神,“已经读过他的精神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