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晃动的树叶影子,他视线也跟着动,然后发现旁边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帆布鞋,鞋边刷得很干净,校服裤子短了点儿,在鞋帮上边晃荡着。
接着叶令蔚就看见了费澜那张脸。
“......”
费澜比叶令蔚高,他书包都没有,双手插在兜里,低头看着叶令蔚,勾了勾嘴角,说了早。
叶令蔚不咸不淡的回了个早,继续低下头数树叶影子。
他看不明白费澜,也看不出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索性就不看,减少接触。
费澜看着叶令蔚的头顶,毛绒绒的,发色很浅,柔软的颈子弯成好看的弧度,校服领子底下的一块椎骨凸起来。
他视线又回到叶令蔚的头顶,“你有两个旋。”
叶令蔚很是反应了一会儿,知道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他歪着头,抬眼,“什么?”
费澜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头顶上的旋,你有两个,有两个旋的人,都很讨嫌。”
他语气平淡,如果忽略他说话的内容,听起来跟在报告什么学术成果一样。
费澜无意跟叶令蔚套近乎,这里就他俩是一个班的,站着无聊,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叶令蔚反应过来费澜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嗤笑一声,“是聪明啊哥哥。”
费澜被对方这声哥哥叫愣住了,他眯起眼睛,“你叫我什么?”
叶令蔚笑,“哥哥啊,费澜同学。”
原身上学早,年纪比同届的应该都小差不多一岁,叶令蔚有这个把握,费澜的年纪一定不会比自己小。
费澜打量了叶令蔚一会儿,眼神落在叶令蔚的喉结处,他很奇怪,叶令蔚是怎么自然又不矫揉造作的叫出自己哥哥的?
少年人的嗓音清朗,叶令蔚软下来的嗓音又多了几分温软的柔润,每个字都跟故意带了小勾子一样,把人勾得心慌意乱。
但费澜只是笑了两声,随即放松的靠在墙上,淡淡道,“你太自来熟了。”
叶令蔚就觉得费澜这个人奇怪得很,他一会儿冷漠得如同冰川,一会儿和气得像跟你关系很铁的模样,叶令蔚越发的弄不懂这个人了。
“别随便叫人哥哥,知道吗?”费澜又补充道,他微微侧着头,眼里有极为浅淡的警告警醒意味,叶令蔚低着头没看见。
哥哥是能随便叫的吗?
叶令蔚默默的踹着地上的小石子,看着一颗石子飞出去以后,他开心了,眼尾都扬了起来,他这才有心情回答费澜的话,“费澜同学,我跟你很熟吗?”
叶令蔚笑起来,一边的脸颊有一个梨涡,里面盛的不是单纯良善,里边是狐狸般的狡黠和引诱。
“你管我啊。”叶令蔚耀武扬威的回击费澜。
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人,叶令蔚做人行事的第一大原则:绝不吃亏。
费澜扯了下嘴角,忽然凑近叶令蔚,叶令蔚没来得及后退,被费澜用手指重重的推了一下额头,对方的指尖很凉,戳得人脑门儿疼。
“你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叶令蔚捂着额头,眨眨眼睛,很是虚假的捧场,“哇哦,好害怕哦......”
因为费澜这个动作,叶令蔚几乎是立马就察觉到,他跟费澜距离的拉近。
叶令蔚忽然觉得费澜还挺厉害的,随意掌握着跟别人的相处模式,即使他跟自己才认识一天,甚至在昨天下午还差点剑拔弩张。
也因为靠得这样近,叶令蔚才有机会看清楚费澜的眼神。
他虽然说着轻松愉快的话,但他的眼里,沉甸甸的,眼珠是沉默的哑光黑色,像极了海面礁石底下的旋涡。
费澜没跟叶令蔚计较,他不讨厌叶令蔚这么不可一世的混模样。
就如同高临浩经常在耳边念叨的,对长得好看的人,人都是会在心里默默的提高对对方的容忍度的,费澜自认自己也没有例外。
而且今天,费澜发现叶令蔚的头发剪短了一点,无辜纯然的桃花眼完全无遮无挡的露出来,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睛。
小动物,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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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想好叶令蔚的小名,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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