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达看得眼中冒火,回头问箭矢还有多少,结果已所剩不多,连其他房间里的家具和长廊上用来装饰的花瓶陶罐都成了武器,但这些东西碰上铁盔,只是稍稍阻碍了他们的前进速度而已。
敏特一把推开两个衞兵,挤到窗前,伸手就向为首的几个装甲兵发出冰弹,虽然对那副铁盔毫无损伤,却使得关节处转动更加滞慢,那几个装甲兵猛地挥动手臂,才将结出的冰霜抖掉,继续前进。敏特改变了攻击目标,转而朝他们的脚步发冰弹,结果有两个人摔倒了,队伍一时有些混乱,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冰没有用吗?那就用火试试!
敏特回身拽过一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椅子,用冰剑剖成几根细棍,撕下窗帘布缠紧其中一端,又打破已经熄灭的油灯,把灯油倒在上面。杰达见状也醒悟过来,下令让其他衞兵也仿效这种做法。不久,就点起了三四十个火把,当作火箭,用弓射向那些装甲兵。
装甲兵这时已经来到距离宫门仅有十来米的地方,看到那些火,原本没当回事,只是一抬手就挥开了,但敏特这时特地用了魔法,让那些浇了灯油的布条恰好“坠落”在装甲兵身上,通过盔甲的缝隙,直入内部,才过几秒,装甲兵的身上就冒起了烟,很快就成了火苗,嗞嗞作响,皮肉被烤焦的味道顺着山风散开来,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但奇怪的是,那些装甲兵却仿佛毫无所觉,他们已经来到宫门前,大力敲打着门板,有的装甲兵则直接来到窗下,一拳击碎玻璃,将守在窗边来不及逃走的衞兵一把抓了出来,摔在身后。杰达指挥着衞兵们用大刀砍向对方,只是勉强将他们砍得后退几步,但很快又再攻上来。宫殿内的衞兵已经开始力竭,杰达心急如焚,一咬牙,便手持钢刀冲上去,一刀将一名装甲兵的右臂砍了下来,谁知那名装甲兵晃了晃,又照旧用左手攻击。
敏特朝着想要爬窗进来的几个装甲兵的头部发出十来道冰箭,打得他们不断后退,身体向后倾斜,似乎要跌出去了。他灵机一动,朝旁边的衞兵大叫:“用刀勾他们的腿!”衞兵们会意地用长刀一掼,那几个装甲兵就摔了个倒栽葱,压在后面想要挤过来的同伴身上,敏特趁机再射一支火把过去,将近十个装甲兵很快就烧成一团。
他心裏正高兴,冷不防从旁边抡出一只钢盔手来,他低头险险避过,吓出一身冷汗,忙一剑刺中对方颈部头盔与盔甲间的缝隙,分明感觉到自己已经刺中对方的要害,连喉管都清晰可见,可那人的身体却仍在往前冲。敏特不由得心下发寒,想起了在拐卖犯的营地中见过的丧尸,猛地抽回冰剑,却被卡住了,只得弃剑,重新变出一把,砍掉对方的双腿,见对方只能在地上挣扎,手脚却仍在不停地挥动,扫起的沙石还击伤了一旁正在作战的衞兵,敏特只等再补上一个火把,对方才渐渐烧得不再动了。
长廊方向传来一阵尖叫,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敏特暗叫不好,知道这是装甲兵们突破其他窗户了。他想要去支援,却被扑进来的两个装甲兵缠住,杰达见状一刀将自己的对手砍下,命令附近的几个衞兵去支援,然后又扑向重新站起来的敌人。
围攻的四五十个装甲兵,这时已被消除了一半有余,但宫殿内的衞兵也伤亡惨重,连躲在一旁发抖的男女侍从们也被杰达逼出来参与战斗。他们在他的指导下,推倒高大的架子、书柜,利用它们压倒装甲兵笨重的身躯,又用大块的窗帘、布幔遮住对方的视线,阻挡对方前进的步伐,还有人大胆地爬到敌人背上用重物大力击打对方头部,却很快被掼倒在地。长廊上不停地有人倒在血泊中,但敌人的数量又再减少了。
“咣啷”一声,国王的寝室内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杰达大惊失色,飞奔过去,身后的装甲兵想要追上,却被敏特一剑横过来,割断了脖子。
这个装甲兵倒下后,却没再站起来,敏特觉得有些怪异,来不及多想,便又再刺中另一个装甲兵,同样是一击即倒。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冰剑,刚才……好像杀死对方……变得容易了……
在一片嘈杂声中,他忽然听见有人在祷告,回头一看,几个老臣靠着墙勉强支撑着彼此,在他们旁边,一个打扮简单庄重的中年女子正在闭着眼祈祷,口中念念有词,她手中紧紧缠着一串小珍珠项链,上面垂下一个银制的八角星坠子。
敏特认得这是宫廷女官科尔夫人,而她念的,不就是光明神教中祈求神灵庇护的祝祷词吗?
敏特心中一亮,他好像找到了对付这些不死装甲兵的办法了!
“夫人,把你的项链借我用用!”他二话不说,就半抢着将那项链拿了过来,“你继续念祷词,念驱邪的那种!”科尔夫人呆呆地看着这个小强盗的动作,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能机械地背着光明神教中最常用的一种驱邪祷词。
敏特将项链缠在自己右手,心中回忆着那天听里德尔神父用过的祷词,口中慢慢念着。
他还记得,当初老魔法师塞内特给他做魔力检测时,曾提过他的魔力带有一点光明系性质。而这几年在马歇尔的督促下,他也没少做祷告。
空气中的吟唱在屋内激起阵阵回荡,魔力渐渐充满了敏特的身体,冰剑上亮起淡淡的白光。敏特紧紧握着剑,刺进一个想要攻击三名衞兵的装甲兵身体内,对方仿佛沙塔遇到海水一样,忽然间软了下来,咣当一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敏特大喜,又用同样的办法解决了另外几名装甲兵,而在科尔夫人的祷告声中,其他士兵也纷纷解决了残余的敌人。
可怕的装甲兵团终于被消灭了,敏特看向窗外,那名指挥者又再叫嚷起来,他又想干什么?
“啪!”国王寝室的门被猛地打开了,杰达满脸血污地走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的表情显得愤怒而狰狞,手上的长刀不停地滴着血。
敏特忙问:“你受伤了?!陛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