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干什么呢?”名为菲利的青年拉过本子瞄了几眼,轻笑着对老人道,“老先生,你确信你的邻居不是赌博赢了钱,老婆却瞒着他跟人跑了吗?”他轻蔑地丢下本子:“这种小事每天都要来几十件,如果件件都派人查清楚,我们安全署还能干什么?”
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朱莉安娜连忙对他说:“我已经记下了,您先回去吧,我们很快就会有人去拜访您的。”
老人忿忿地去了,菲利特地挨近了朱莉安娜身边,问:“今天有空吗?陪我吃顿饭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厅的鱼排做得特别好。”
“抱歉,我不爱吃鱼。”朱莉安娜整理着桌面,忽然抬头笑得很灿烂,“早安,赫达先生,您要来点咖啡吗?”
“不用,谢谢!”一个神情冷漠的年轻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苍白的肤色,傲慢的神情,高雅昂贵的衣着,优雅而有力的步伐,都显示着他的贵族身份。他看都没看她,却瞥了菲利一眼,后者迅速收起嬉笑的表情,灰溜溜朝外联处方向去了。
明娜盯着这个年轻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心中无比震惊,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裏?!
年轻人径直往大厅后方走,看到麦洛里,便停下来微微点头问好:“早安,男爵阁下。”他瞥了一眼明娜,视线没有停留,就直接滑向了亚历克斯,顿了顿,微微点头示意。亚历克斯回以相同的礼节。
“早安,艾尔本,昨天的资料怎么样了?”麦洛里状若无意地踏前一步,遮住了明娜。
艾尔本淡淡地道:“已经准备好了,我马上给您送去。”说罢便继续往前走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明娜立刻拉住麦洛里的袖子,小声叫着:“怎么回事?!赫达家的儿子为什么会到安全署来?!别告诉我他也成了署里的人!还有,那个花|花|公|子是怎么回事?!”
麦洛里苦笑道:“没办法,自从战争结束后,贵族们就要求安全署增加透明度。因为安全署平时太神秘了,可一旦发生大事,我们却对军队和政府机构拥有绝对指挥权。他们认为这样不妥当,为了消除公众的怀疑,安全署应该让更多的人了解自己。”
“所以呢?署里就乖乖地让这些人进来了?威尔难道没有意见吗?还有其他人呢?”
“这也是国王的意思。”麦洛里叹了口气,“让安全署真正成为政府机构的一部分,消除他人的不良印象,也是为了保证安全署能够长期存在下去……”
明娜松开手,看着在前台笑得妖娆的朱莉安娜,以及在外联处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菲利,还有穿着华丽走进大门的陌生署员,忽然觉得这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安全署了。
她闷闷地道:“虽然你们的话也有道理,可是向公众开放,又让那些贵族进来,我们还怎么保密,怎么执行任务啊?”
“这就是我需要你帮助的原因。”麦洛里肃然道,“事实上署里的人员分为两部分,公开的与不公开的。公开的部分他们爱怎么做都行,只要不违反安全署的规则,但所有的秘密行动,仍是在暗中进行的。人员名单也是最高机密。我需要一个有经验、对署务熟悉、又不为外界所知的人来帮我。明娜,你的名字还在冻结名单上,随时可以回来。就当是暂时帮我照顾你过去的同伴吧,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明娜看着他全白的头发,越发瘦削的身躯,以及微微颤抖着的手,忽地心一酸:“您这个人,真是连自己都会利用上……”她抹了一把脸,撇开头道:“我会考虑的,我……我要先问问爸爸妈妈,还有……就算我真的答应了,也不会干一辈子!”
麦洛里眼光柔和:“当然,我的孩子……”
明娜拉着亚历克斯落荒而逃,她忍不住骂自己,为什么会心软呢?不是说好了,绝不会再回去的吗?
转头看着同样沉默的友人,她推了他一把:“安全署邀请你去,为什么你不答应?明明你更适合做情报科的工作。”他跟麦洛里一样的狡猾!
亚历克斯苦笑:“明娜,这是不可能的,想想我的出身,想想我的家族。”
明娜停下脚步:“你是指你爸爸支持二王子的事吗?那倒是个麻烦,安全署的人是绝对要站在国王一方的。”
亚历克斯没回答,只是道:“不累吗?一晚上没睡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明娜这才感觉到困意,打了个哈欠,便把所有烦心事都抛在脑后,先回家去了。
从安全署回蔷薇园,只需要走一小段路,再穿过树林,就到了。告别了亚历克斯,明娜走进家门,温妮她们正在餐厅里准备早点,一见她便迎上来:“昨晚上到底出什么事了?天亮时有几个人来,说是安全署的。”
明娜困顿地点点头:“是啊,发生了一点事,他们等会儿还会再来。不用管他们,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珍妮尖叫一声,抱住玛茜大叫:“光明神啊!他们真的是安全署的人!姑姑,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玛茜笑道:“明娜说了他们还会再来,到时候再看就行啦!”
“哦,天哪,我一定要好好瞧瞧,听说安全署的都是英雄!等会儿来的会是谁?会不会是战争英雄?!”
温妮睨了她一眼:“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在梅顿见过很多个了,以前咱们家的熟人,也在安全署工作。”
“真的吗?噢,温妮,快给我说说,他们都做了些什么?”珍妮立刻就挨近温妮追问个不停,她的叔叔和几位兄弟也兴致勃勃地探头来听。温妮得意地坐在沙发上,把从朵拉和明娜那里听说的几个小故事告诉了他们,顺便拉上维罗妮卡的一点秩闻,听得几个年轻人一惊一乍的,玛茜兄妹也紧张得握紧了拳头。
明娜打了个哈欠,径自上楼回房,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