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洛里微笑着举起茶杯,喝了口奶茶,满意地发出了赞叹声。
监视与打探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很快就获得了重要的情报。那辆神秘的马车,裏面坐的并不是什么贵族小姐,因为第二天她又换了个身份上门,结果她只是被请到门厅里喝了杯茶,便不得不离开了,根本无法见到丝黛拉公主。使馆的人似乎起了警惕之心,她也无法再伪装下去了,只得另想办法。
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买通了使馆的一个杂役,乔装成女仆从后门潜了进去,并在后院见到了丝黛拉公主的侍女,但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人发现了,不得不匆匆逃走。监视的人当时离得近,隐约听到那个侍女似乎称呼那女人为“珀碧”,但其他话听不清。后来那侍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珀碧?”明娜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侧着耳朵苦苦回想着。
艾尔本有些拘谨地坐在旁边,对麦洛里道:“负责追踪的同事发现那个女人坐马车进入了一栋楼房,据我们调查,那房子是曼特宁子爵购入的,所有人的名字是珀碧·德沃尔。我曾听过流言,说子爵有好几个情妇,这大概就是其中一个。阁下,您觉得我们是否需要对曼特宁子爵和德沃尔进行监视?”
麦洛里笑了笑:“你不帮他说些什么吗?据我所知,你们两家曾经互为姻亲,关系非常紧密。”
艾尔本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安全署的人。”自从曼特宁子爵差一点成为他继父以后,两家就几乎断绝了来往。
麦洛里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微笑,又转头去看明娜。
明娜却瞪着那报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关于这个女人的情况……我可以去问亚历,他应该会更清楚。”她说这话时,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游猎会上的那封匿名信,正是投到曼特宁子爵的帐篷前,再联想到写信的人对诺嘉机密的了解,她不禁猜想,写信的人会不会就是丝黛拉公主?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麦洛里显然也想到了,缓缓点头:“亚历克斯算是我们的半个自己人,可以信任。”
明娜得了麦洛里的许可,便立刻去学院区找亚历克斯了。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如果曼特宁家真的跟诺嘉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亚历怎么办?
此时的丝黛拉公主,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怀疑的对象,她红着眼圈,瞪向面前的堂兄,目光中隐隐有着焦急之色。她的侍女跪在旁边,也时不时望向前方的人。
杰达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本黑皮笔记本,问:“艾尔本·赫达?为什么他的日记会出现在你手里?你不是说,这是女孩子的小秘密吗?”
“还给我!”丝黛拉意图抢回手记,却被堂兄抓住手腕甩开:“注意你的行为,别忘了你是个公主!”
丝黛拉咬咬唇,试图劝说杰达:“这是别人的日记,我要还给他的,你不能拿走!”
“我会还给你的。”杰达向门外走去,“安份一点,等伊斯特的王储之争结束,你的婚事就能定下来了。在婚礼正式举行前,我会带你回诺嘉一趟的。不要再心存妄想。”
门关上了,又传来了他嘱咐士兵和女仆们看守好的声音。丝黛拉跑到窗边向下看,见楼下也是戒备森严,恨恨地骂了声“混蛋”,才沮丧地躺倒在床上:“怎么办?我们没法跟外面联络了。现在别说把东西交出去,就连我们原本的任务,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别担心,公主。”侍女微微冷笑,“现在我们已经做了不少事,只要等国内的消息传来,他就神气不了几天了。珀碧那边又不是急需这个,迟几天也不要紧。”
丝黛拉想想也是,脸上才恢复了笑容。
离她几十米外的房间内,杰达翻看着艾尔本的家主手记,微微冷笑。
那个年轻人居然想敷衍自己?真是自不量力!看来,有必要把手上的信送一两封出去了,不肯乖乖听话的人,就该好好敲打敲打。
当他看到安全署派人潜入韶南卧底的话时,也笑得嘲讽无比。即使互为盟国又怎么样?跟他们这样的半个敌国有什么不同?同样是互相提防着。想到自己近年在国内培养的密探队伍,在韶南境内也获得了不错的成果,他心中隐隐有些骄傲,虽然起步比别人晚,但他相信,他迟早会获得成功的。
他继续翻看着手记的内容,看着裏面的记录渐渐从稚嫩变得成熟,到了最近,记录者的思路已经变得清晰而有逻辑,倒是关于安全署的内容几乎完全消失不见,在整整一个月里,只提到了曾经在署内多次遇到了一个红衣少女。
艾尔本写道:“她脖子上戴的戒指真是太眼熟了,我记得曾经在萧敏特身上见过,可当年救我的不是个少年吗?为什么他的戒指会出现在一个少女身上?当时他曾经从身上向外掏出许多物件,肯定是使用了储物器具,我原本以为是戒指,可是,那个戒指很新,如果是储物法器,又怎么能更换主人呢?最近十年内出现的储物戒指,只要认了主,其他人就再也没办法打开它的空间了。难道萧敏特当时还带了别的储物器具,而那戒指仅仅是个装饰品吗?也许这是个合理的答案。”
杰达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那个戒指,他曾经多次近距离观察过,无论是在敏特身上,还是在明娜身上,他知道那是个储物法器。如果说,那真的无法更换主人,那么……
敏特和明娜……难道真的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