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娜冷笑着扯住冰鞭,正想将他甩到旁边的树上,好让他吃个大亏,却发现扯不动那鞭子,反而有被鞭子的另一端扯过去的危机,顿时心下一凛。
她平时接触军方的人比较多,一向对王家护衞们不大看得起,又习惯独立对敌,很少能遇上对手,所以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没想到这个珀迪卡还是有些实力的,至少力气比她大。
她收起轻视之心,决定改变作战方式,执鞭的手一松,珀迪卡便踉跄着后退了十来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再抬头看明娜时,他的眼神已经变了。他眯眯眼,挥动长剑,小心地挪动脚步,与明娜对峙,瞅准了她一个分心的刹那,便猛刺过去。
明娜挥出冰剑挡住他的攻势,同时甩出几片冰刃,直接攻击他握剑的手。他忙避开冰刃,手腕一转,又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斜挑上明娜手上的要害。明娜的冰剑上忽然突起几根长刺,将他的剑挑开,七八片冰刃再次袭向他的双眼。
珀迪卡剑术刁钻,力气又大。明娜技巧灵活,又有魔法辅助。两人缠斗了几个回合,居然没分出胜负来。明娜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悄悄留了个心眼,趁着他避开自己对他脚部的攻击而跳开的机会,左手猛一拍地面,升起一面土墙将他掀倒,然后一甩冰剑,剑瞬间化为长鞭,卷住珀迪卡的脚踝,将他向旁边的大树大力摔了过去。
珀迪卡紧急间只来得及护住要害,身体重重地撞上树干,又再跌落地面,全身痛得仿佛要散架般。他忍痛撑起身,却发现明娜已收回长鞭,改回锋利的冰剑,狠狠地刺向他的脖子。
珀迪卡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感觉到脖子肌肤上的刺骨寒意,他才发现自己屏息得太久,以至于肺部都开始发痛了。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急促地喘着气,还听到自己的心跳像鼓声一样急,但他没感觉到疼痛,这意味着什么?他还没有死吗?
不,并不是没有疼痛的,他的脖子在痛,好像流血了,他的腹部在痛,好像有什么重物压在上面,他快要吐出来了。
明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珀迪卡的反应,她刚才将剑刺向他脖子旁的地面时,他好像整个人僵掉了,连呼吸都忘记了,难道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
刚才心中对他升起的一丝敬意又落下去了,她移开压在他身上的膝盖,轻笑着收回冰剑,站在他身边,高高临下地看着他:“护衞长阁下,我本来以为你会更坚强些的。我奉劝你一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考验,就不要自视太高了,从战场的尸堆里爬出来的人,不是你这种整天跟在国王身边耍威风的家伙有资格招惹的。”
珀迪卡大概觉得这件事很丢脸,回去以后没向任何人告状,再见到明娜时,也是一脸不自在,眼神中总透着警惕与戒备。
不过流言还是传开了,但人们不相信明娜一个小姑娘真有那么大的本事,都以为是珀迪卡大意,纷纷嘲笑他。珀迪卡有冤无处诉,只能强忍下来。
倒是莎拉公主得知实情后,十分不满,连着好几天没给珀迪卡好脸色,而且私底下还对闺中密友们说,她一定要找机会给明娜一个教训!
曼达得到消息后,担忧地给明娜送了信,明娜看了,却只是一笑了事。那个连逃命都要人帮的莎拉公主,能干出什么事来?她才不怕呢!
明娜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手上的魔药配方上了。亚历克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说要推迟离校的日期,又送信来请求她帮忙配几剂药,配制过程非常复杂,偏偏他又急着要。
她都快成他的免费专署魔药师了,不过想到自己跟杰达的“绯闻”完全没有知会亚历克斯,她又有些莫名的心虚,忙向暗巢请了假,专心留在家里熬制起药水来。
深夜,曼特宁家大宅中,一片寂静。人们大多数已经入睡了,只有一名男仆提着油灯,穿行在走廊上巡视着。阵阵凉风吹来,掀得窗帘翻起,走廊上的挂灯忽明忽暗。
男仆关上窗户,打着哈欠走向拐弯,忽然闻到一股香味,接着眼前一黑,身体便软软地挨着墙歪倒在地,油灯跌到地上,摔破了,火迅速沿着流出的油蔓延开来。
一阵阴冷的寒风吹来,火势瞬间灭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油灯的残骸边滑过,悄无声息地进了走廊。
黑影来到走廊末端的房间前,轻轻扭开门锁走了进去,关上门。声音惊醒了床上的曼特宁子爵,他立刻翻身下床,抽出了床边的长剑:“什么人?!”
黑影将头上的纱巾拉下,露出一张巧笑嫣然的脸:“亲爱的,你不认得我了吗?”
曼特宁子爵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恐:“珀……珀碧?!你不是……逃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