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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风浅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了过来。
她欣喜若狂地挽着白帝的胳膊,撒腿就往结界口赶去。
四方天帝见状,只道是玄风浅因婚事而喜,脸上亦染了些喜气,纷纷腾云而去。
“幺儿,注意分寸。你就不怕冷夜那臭小子突然变卦?”白帝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同玄风浅耳语道。
“怕,怕死了。”
玄风浅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收敛着面上的笑意,规规矩矩地跟在了白帝身侧。
白帝瞅着整个人都活络了过来的玄风浅,心下思虑更重。
待回了仙界,再三确定周遭并无冷夜的眼线之后,白帝才关切地询问着她:“幺儿,你和冷夜之间究竟怎么回事?莫不是被他威胁了?”
“父尊莫担忧,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就成。”
“你在担忧什么?你一个眼神,为父就知你过得开不开心。”
“父尊,我也已经老大不小了。自己捅的大篓子,只能自己担着。”玄风浅不愿将白帝卷入无端的纷争之中,只模棱两可地答着。
白帝不愿就此作罢,继而追问道:“你不喜欢他,对吗?”
这一回,玄风浅没再否认,坚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为何和他洞房?他逼你的?”
“我们没有洞房。”
玄风浅如是说道。
事实上,就连她也弄不清楚冷夜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若想羞辱她,明明有其他的方式。
直接污蔑她耐不住寂寞,在九幽魔牢中同群魔厮混不就好了?
不过,她也懒得去细想冷夜的动机。
毕竟,疯魔之人所做的事,根本没法用正常思维去考量。
白帝没再追问守宫砂一事,只郑重其事地问道:“你可还想嫁他?无需瞻前顾后,父尊没你想象的那样弱。”
“不想。”
“好,为父知道了。”白帝微微颔首,沉声言之,“既然如此,为父便命二十八星宿抹去近三月内的黄道吉日。日子不吉利,冷夜就算一心求娶,也只能等着。”
玄风浅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尤为崇拜地看向了白帝,“原来,黄道吉日竟是父尊说了算!”
“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三个月内,为父将从众仙家中为你择选如意郎君,你若是有中意的,就多和人家处处,趁早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冷夜即便愤怒,也不至于掠夺他人之妻不是?”
“我怎么觉得,冷夜什么事都做得出。”玄风浅半信半疑地道。
白帝却显得十分笃定,“冷夜九重天雷劫在即,他若是再犯下有违伦理之事,必定会加剧雷劫。依为父之见,起码在九重天雷劫之前,他不会胡来。至于历劫之后,少说也得休养个三年五载。短期内,绝不会贸然进犯仙界。”
玄风浅太了解冷夜的性子,即便白帝说得有理有据,她心里依旧十分忐忑,“当真妥否?”
“他若敢胡来,为父就带你去三清境修炼一段时间。说来,你的上神劫也近了,潜心修炼总没坏处。”
“上神劫?”
玄风浅欲哭无泪,声色俱颤:“姐姐虚长我数千岁,她的上神劫都还没到,怎么我的上神劫来得这么快?”
“因缘造化,全是天意。幺儿无需担忧,你命格虽轻,却不是福薄之人,届时定能逢凶化吉。”
白帝为缓解玄风浅极度紧张的情绪,刻意隐瞒了实情。
事实上,自远古众神凋零之后,六界之内,除却五方天帝,再无他人能渡过上神劫。
更要命的是,玄风浅的上神劫无端提前了数万年,这意味着她即便是日夜修炼,也绝无成功渡劫的可能。
正因为如此,宠女无度的白帝,早就下定决心,欲替她承下这上神重劫。
提及玄千凝,白帝倏然忆起玄风浅犯下的荒唐事,遂正了脸色,厉声呵斥着她:“幺儿,你可听清了。从今往后,再不得下药毒害凝儿。姐妹间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出手就要人性命,未免太过恶毒。”
“她若是安分守己,不在暗中使绊子,我自不会动她。她若是蓄意找茬,我岂有不还手的理?”
“凝儿怎会蓄意找茬?”
在此之前,白帝虽知玄千凝善妒好强,却不知她还向玄风浅使过绊子。
故而,他总感觉玄千凝从头至尾都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帝君,您当真错怪了帝姬。我已查明事情原委,羡天帝姬根本没有下过毒。”
浮尘言之凿凿,腾云踏风而来。
“扫把星君何出此言?”
白帝浓眉一凛,淡淡地扫了一眼白衣绝尘,飘逸洒然的浮尘。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浮尘持掸灰浮尘在虚空中轻轻一扫,须臾间,虚空之上便展开了一副巨幅水幕。
水幕之上,隐约可见玄千凝影影绰绰的身姿。
“你是从何处习得的梦境幻术?”
白帝神色大变,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巨幅水幕,心中惊骇不已。
普天之下,只梦魔一人,得以修成梦境幻术。
浮尘飞升上仙不过数千年,他又是从何处习得的梦境幻术?
“回帝君,此乃小仙与生俱来的天赋。”浮尘声色淡淡,丝毫不见自喜之色。
“怪哉!世间竟有如此奇人...”
白帝半信半疑,总感觉浮尘身上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父尊,快看!”
玄风浅见浮尘不愿细说,遂指着虚空中愈发清晰的水幕,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水幕中,玄千凝久久地维持着双手紧捂着胸口的姿势。
她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焦灼地搜寻三生石上的刻字。
人人皆说,魔龙逆凰乃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