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钟,边和城内的法军没有丝毫投降的迹象。战斗不可阻挡的打响。刘暹起身快步走出指挥部,能够看到的就已经是火箭弹射击的最后一个阶段,只见十几道明亮的火焰在空中高速运行着。随即在边和城的东墙上爆出剧烈爆炸,一道道明亮的闪光,甚至让人有种天要亮了一样的感觉。“炮兵呢?!运炮过来轰他们!”上尉图拉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的绝望。可即便是这样歇斯底里的声音也没能传出很远,他对面不到百米距离,大批的敌人已经越过倒塌的城墙,涌进城里来了。火箭弹的威力和精准度都是暴强的,第一波十多发火箭弹,就已经肃清了东城墙上f☆,a↘nshub¤a.的露天炮位。随后的突击部队扛着火药包冲到了边和城下,震天的巨响之后,两丈多高的城墙已经倒塌下来一段。现在整个边和地面完全是一片漆黑。除了炮弹爆炸时的火光之外,就只有秦军的老式照明弹一发发打上天空时的明亮。现在还不是一战、二战时候,夜晚也有探照灯这种东西,在点灯还没发明的现在,夜晚属于漆黑!秦军进攻速度很快,图拉都能够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糊气味,一混合着硝烟与血肉的味道。他手下的士兵已经有人在这味道的刺激下忍不住干呕,或者干脆的就吐出来。苦味、酸爆炸后的焰火,真的是无解的苦难。战斗的痛苦,作用是在双方的。就是力量对比再悬殊的战争。零伤亡也是不可能的。一声轰隆巨响,炮弹炸起来的灰土和沙石雨点一样的拍打着进攻中的秦军。立刻呼痛声就响了起来。“不要喊!”领头的中队长立刻斥道,黑暗中高声的喊叫。很容易引来法国人的炮火。“卫生员,赶紧包扎。部队继续前进!”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的声音更近、更大,却不是从后面,而是从部队前面。中队长眼神缩了一下,但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站起身来,招呼部队向着爆炸的方向跑去。果然,这次的炮击让前方的友军伤亡颇大。如果不是都散开了队列。部队伤亡只会更大。但对于中队长来说,更加万幸的是这支部队是越南人。一个百人队,现在只剩下了五六十人,立刻的,中队长就将这支残兵收入了手中。他留下一个小队的兵力负责伤员,接着喊道:“剩余的,都跟我继续前进。”越南人正在惊慌失措当中,被中队长这么一喊,几乎是下意识的服从了命令。中队长自己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带队。部队越过尸横遍地的炮击现场,绕了一个小弯,向着由一道胸墙和两座沙袋垒砌的堡垒,组成的防御工事冲去。陈敬带领着一队越南新军悄悄地向着前方左侧一处战斗中的法军工事靠近着。那是一座简单加固后的两层小楼。里面还藏着一门小炮。正面进攻的秦军部队损失不小,在距离小楼前方三十米的地带,战士的尸体在好几个位置几乎要堆积起来。陈敬招呼了一下他这一队越南新军的领头军官。队伍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不能让楼里的人发现了。这种小楼,结构很脆弱。只要能逼到近处,七八颗手榴弹就能把它摧垮。但这先决条件是能够靠近了小楼。每到火炮喷出炮弹。所有的人就都趴伏下。不管身下是平地,还是砖头瓦砾。陈敬让大部分的越南新军士兵留在了后头,他这一队人数只剩下了七十来人,法军安排在城中的大炮,只要避开自己的工事和部队集结点,就任意的在东城狂轰猛炸,丝毫不顾及城内平民的伤亡,给了在夜里进攻的联军造成不小的损失。陈敬只带了七个士兵,七个最坚定的士兵,匍匐着,在布满瓦砾的废墟当中,一点点的,靠近那栋小楼。他们在光与暗的交接中跳舞,当光亮中断的那一瞬间,从一个隐蔽点向着另外一个隐蔽点,连滚带爬的冲过去。被炮弹炸毁的废墟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当然,也有失去的平民尸体,以及战死的秦军战士。小楼的二层,堆满了的沙袋当中,五个不大的射击孔里,步枪正疯狂的向外喷射着子弹。这还只是小楼的正面,在它的侧面,也就是陈敬这一边,也能借着爆炸的火光,清晰地看到墙壁上掏出的三个射击孔。陈敬一直靠近到小楼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才被楼上的法军发现。在越过了一道坎的时候,身后一个越南士兵的肩膀高了一点,随后被子弹削去了半个肩膀,血红的肌肉和雪白的骨头顷刻就暴露在了空气里头,剧痛之下,这士兵痛苦的大叫一声,忍不住直起了身子,接着就被子弹射穿了脖子。而滚过另外一个洼地的陈敬,和剩余的六名士兵,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手榴弹拉弦扔了出去,轰然的爆炸声中,陈敬七人再次付出一死一伤为代价,终于将小楼炸塌。大批的受堵士兵从这里水涌一样,向城内更深处扎去。而小楼里幸存下来的法军士兵和蓝带兵,也没谁给他们讲缴枪不杀,一律送去了见上帝。战斗从边和城的东城蔓延,两个小时候烧到了边和的城中心,最后当天亮的时候,大批秦军和越南士兵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了一座教堂周边。这座教堂历史还很年轻,不到十年,位于边和城的城南。大概有二百名法军残兵退缩进了这里。“把大炮给我拉来——”身上沾染着血迹和硝烟的黑痕,向发大声的命令。洋人的教堂修的是很牢固,但它能顶的过炮弹吗?向发是不信的。战争打到现在,除了教堂里的这撮残兵败将,整个边和城都已经被联军肃清。向发手里有的是缴获的大炮。不过大炮最终没有轰向十字架。因为秦军中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人,伯丁.斯坦福。不管这家伙最初入秦军的时候打的是什么注意,反正现在他是一个老老实实、医术优秀的军医。他神职人员的身份足以让向发在面对他的时候后退一步。“尊敬的波滑上校,投降吧,您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致。”西方式的思维跟东方文明就是完全的不同。伯丁.斯坦福面对丧家之犬一样的波滑的时候,内心竟然充斥着敬佩。他佩服对他在完全不利的形势下,殊死奋战。却不知道‘坚决抵抗’的波滑上校,内心里的这股劲,更多的来自他的自尊,而不是军人的使命。波滑嘴皮子颤动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作为一个高傲的法兰西人,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向一个低劣的东方人种低头投降。但是,现实又是这样残酷,他不低头,他的头就会落地。“波滑上校,外面的‘向’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只给了我二十分钟,您需要立刻做出决定。否则,当二十分钟走过的第一秒钟,炮弹就会落在这个神圣的地方。”即使伯丁.斯坦福信奉的教义与法国天主教不同,但他们都属于上帝不是。总共二百零二名法军士兵、西拔牙士兵走出了教堂,领头的是波滑上校以及一名法军少校军官、一名西班牙少校军官,然后是多达七名的尉级军官,再之后就是法西两军的士兵。在他们的后面是伯丁.斯坦福以及这座教堂的神父,和十多名教民、嬷嬷、修女。“愿上帝保佑他们,阿门!”神父在为法西残兵祈祷。伯丁.斯坦福却不认为波滑等人会有什么危险。跟随秦军这么些年,他很清楚刘暹的一些做法。他是一个通晓西方规则的人,对付西方人,他会用西式的方式来应对,而不是东方那残暴的砍人头。“中国的刘将军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军人,他具有一名军人应该拥有的一切品格。不要为波滑上校他们的安危赶到担心,上帝的注视下,他们会得到合适的安排。”以波滑为首,二百零二名残兵败将在教堂前放下了手中的步枪。然后迅速被越南军押解了下去。向发向伯丁.斯坦福微微点头,留下了一队秦军士兵看守教堂,然后才收拢了部队走人。留下人马看守教堂,刘暹没吩咐向发这么做。但是中国的教案一波接着一波,向发没亲眼见过也亲耳听说过。他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越南的教堂比之中国的教堂都是什么样的德行,那是一样的一丘之貉。现在这情况,不派人守着,可能今天中午这里就光光了。先前越南军大反攻的时候,那些传教士都跟着撤退的法军退回西贡了。眼前的神父还是向发头一次碰到,可不想临到末尾了,搞出一个教案出来。向发对舆论的威力不清楚,对西方社会的信仰传统影响力也不甚明了,可是对传教士的影响力,却明了的很。他具体的说不出,边和万一出了教案,对广州那边的谈判影响如何,但内心里总觉得是不好的。既然不好,那就从源头是杜绝它——(想知道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