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澄之战打到了第三天,观察团的驻地里。两个中国士兵站在屋子中央,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后,用着轻蔑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八国观察团军官。对于身后押解他俩过来的楚军军官,一眼都不带看的。后者在面对洋人时那卑躬屈膝,谄笑献媚的姿态,让他俩恶心!楚军军官立刻就退走了。汉密尔顿对眼前两名秦军被俘士兵的态度很不满意。蔑视?这是两名低级的士兵面对军官们的态度吗?这是低劣的黄种人面对高贵的文明世界的态度吗?他直接把询问的权力交给了这个方略的提议者——乃木希典!∫↘wan∫↘shu∫↘ba,≡ansh∧uba.“你们部队的番号,职务,是什么?”日本少佐以生硬的语调说着中国话。两年了,两年的时间里日本兴起了汉语的热潮。只为更多的了解那个老旧的帝国。乃木希典就会说一口生硬的中国话。两名秦军士兵这个时候正被乃木希典的随从,被阿尔芒法军少校的随从,两两夹一个,强迫的跪在地上。此刻两名士兵的眼中直喷射着愤怒的怒火。目光凶狠的望着乃木希典和阿尔芒,对于前者的问话,理都不带理的。“你的部队番号,职务?”在伙伴面前丢了脸的乃木希典怒了,也因为日本军中比之欧洲都还要分明的阶级区别。两名秦军士兵的作为在乃木希典看来,那就是最严重的冒犯和挑衅。他手掌把住了军刀,眼神恶狠狠地。左边的秦军士兵不屑的一笑。日本人?手下败将!“小鬼子?欠收拾的东西。两年前是没把你们打改是吧?!老子那时候在你们那狗屁天皇的狗窝里拉屎撒尿。怎么没见你这龟孙给老子嚎一声的?你m蛋的那时候要敢叽叽,还算条汉子。现在是狗屁!?”秦军士兵不屑的表情。发自骨子里的蔑视,乃木希典一时间都愣了。等明白过来后。登时恼羞成怒下‘铛‘地拔出家传军刀,“八格牙路”一声就劈向了那战士。鲜血飞溅到地上上,血雾哧溅的声音清晰可闻。秦军士兵的脖子被直接砍开,头颅与身体之间只有一丝皮肉相连。“我日你nn的小鬼子!。”另一名秦军士兵大吼着猛地向乃木希典扑去。乃木希典反射性的回拉军刀,一刀削掉了那士兵的一支手腕。但士兵就像没有疼痛一样继续撞去,将乃木希典噗通一声撞到地上。一支胳膊死死的勒着乃木希典的脖子,然后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乃木希典的脸上上。剧烈的疼痛和满腔的愤恨冲昏了士兵的头脑。但少了一只手,再去掐乃木希典的脖子已经不可取。士兵就选择了勒脖子,然后用牙齿咬——“哦……”乃木希典痛苦的叫起。他的副官。一名日军少尉抽出军刀,扎进了秦军战士的后背。雪亮的刀刃穿透了秦军战士的心脏,让他当即就随着他的兄弟一块去了。房间里八个国家,七个国家的战地观察团军官变了脸色。就是同样是日本的儿玉源太郎,也大惊失色。“乃木君——”然而儿玉源太郎跟乃木希典毕竟是好朋友,看着推开身上的尸体,重新站起来的乃木希典左脸颊少掉的一块血肉,面目狰狞,他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了。哈尔贝特少校首先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直接走出了房间。然后是美国,这名美军的陆军少校,耸耸肩,目光怪异的看了一眼乃木希典:“不可理喻的野蛮。”涅维奇也愕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和鲜血。但他并没对乃木希典报以怎样的幸灾乐祸、嘲讽,或是慰问,而是想着两名秦军被俘士兵的凶悍。不禁自言自语地道:“有一群这样的士兵,秦军实在是顽强凶悍。”战斗意志不代表战斗力。但是战斗意志顽强的军队,绝对代表他们有成为世界一流军队的底蕴。再说。秦军的装备可不比欧洲差。“把他们下去,赶快清理这里。”汉密尔顿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只看他挥手命令手下赶紧打扫现场。在外头一直等候着楚军军官进来了。目光看着房间里的六**官,神色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献媚,而只有气极疯狂的无比痛恨。“王八蛋,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要被你们还是啦!”这件事根本瞒不过。整个战斗里被俘的秦军士兵就有两个,王德榜、傅先宗连两人的名字都晓得,人也见过。军官只是楚军的一个下层军官,不敢违背洋大人的意思,何况还有额外的收入在,这才把人送来。谁料人会死在这里,事情捅开后,不提将来秦军的反应,就是他献媚洋人,左宗棠就饶不了他。他小命就要完蛋了!两道凶狠的目光等着乃木希典,一种要疯狂爆发的冲动在军官身上浮现。汉密尔顿这个时候都不敢再刺激这军官,只看这人额头上暴跳的青筋,就没人敢像先前他来时那样的挥之即去。儿玉源太郎站起来,理了理笔挺的少佐军服,向汉密尔顿道:“中校先生,我对今天发生的意外深感抱歉。我等先走一步。”向着乃木希典那边一示意,几名日本尉官拥簇着乃木希典快速的从楚军军官身边迈过去,离开了现场。楚军军官的眼睛可以喷火,但身子几次欲动,但最终迈不过去一道坎。眼睁睁的看着日本人全体离开。王德榜、傅先宗却还根本不晓得后方竟然发生了这般恶劣的事儿。他们两个现在正低头在地图上点点画画,策划着即将来临的夜间,可能会发生的战斗。“这个点要部署上一个队,前线不能全虚的……”“这里、这里,九分假,一分真嘛,这样才能骗到人。”……十一月十一日,凌晨两点。焦文斌准时醒来。此时,夜间突击部队的陆战队士兵正在夜幕下作最后的临战前准备。战壕里不停地传来脚步声,和刻意压低了的交谈声。警卫打来了一盆热水,等焦文斌洗漱完毕后,突击队的队长也到了:“报告营长,我部已经准备完毕!”焦文斌现在是海军陆战一营的营长。而整个海军陆战部队,也仅是一个营建制。“长鸣,您在正面一定要拖住敌人,不能让楚军给溜了!但也不能一下子把王德榜打疼了。一旦他们过早的溃败下来,夜间咱们也不能追,他们人多势众,阵地布置的繁多。这战果就小得多了。”“是,营长!”周长鸣立正应道。凌晨三时整。焦文斌收起怀表,向身边的炮队一声喝道:“打!”六零迫击炮‘轰’地向后颤抖了一下,斜上伸的炮口喷出一道橘黄色的火花,将炮弹狠狠地砸向当面的敌人阵地。十六门迫击炮全力速射,一颗颗炮弹砸进二百多米外的敌人阵地。随后阵地后方的大炮也开始了射击,更大的轰鸣声和更耀眼的火光即刻在楚军阵地上出现!炮声,就是进攻命令!“上!”周长鸣一声令下,身后的两个重机枪小组的战士,抬起重机枪就向前运动,在他们的侧后,突击部队第一小队的士兵也在军官的带领下,挺着上好刺刀的步枪,直冲对面楚军阵地。枪炮声同时在两条战线上响起,周长鸣对应的正是楚军主阵地,枪声、炮声最为激烈。夜空中交织着枪弹的流火,黑夜的寂静被猛然爆发的战地音响彻底打破,黑暗的天空也被一阵阵的炮弹闪光映得一阵阵发白。一道耀眼的火光突然闪现,接着一团巨大的光亮将大地一切物事在瞬间照明,然后又迅速地陷入黑暗。闪光处腾起一股巨大的,但在亮色却飞快的黯淡成暗红色的烟云。而几乎是同时,一个足以与天崩地裂相比的爆炸声带着剧烈的地面震动四下传递。战壕、掩体、胸墙,诸多工事上没有培紧的沙土簌簌而下。连焦文斌头上都给土灰盖了一层子。但焦文斌在畅快的大笑着。火箭弹建功了。一颗,直接断掉了楚军阵地前沿的堡垒。“嗵嗵嗵!”又是三道流光拽亮出现。红色的爆裂火焰又覆盖了楚军三个地堡,接着,就是连续的手榴弹爆炸声。焦文斌从爆炸的闪光中看到,一道道身影正快速跃过楚军的前沿筑垒,向其阵地纵深处攻击前进。看来,一切都很顺利。“跟我上!”周长鸣摆手招呼着身后的突击队士兵。整整一个中队兵力的突击力量,扣除掉前头的一个小队,以及重机枪小组,他手下还有两个小队的兵力。六十多名士兵齐刷刷的从掩体中站起,挺着白晃晃的刺刀,拉成冲击散兵线,叫嚣大吼着,跟着他们的队长向前猛冲去!遭到炮弹洗地,然后是火箭弹定点清除,以及手榴弹雨的楚军前线阵地,已经是一片狼藉。一具具尸体被撕成了碎片,圆木加沙土堆砌的来堡垒就跟被一棍打破的木桶一样,缺了一个老大口子,周边血迹、残破的枪支、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前方又是一声轰然巨响,白光闪耀中,周长鸣看到一个个提枪跃进的突击战士们,也清楚看到了自己的左右两旁,正在扩大突破口的秦军将士那脸上无不显露着的欣喜神情。突击部队轻易地突破了楚军的一线防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