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凤还是没有吭声。车子快到田七凤的家里的时候,田七凤这才开口,轻声说道:“保田大哥,你跟我说实话,张大哥和卢玉春是不是快要结婚了?他们怎么认识的?”
迟保田说:“七凤妹子,你何必明知故问,自寻烦恼呢。还是什么也别想了,早点回家休息。”
田七凤冷冷说了三个字:“告诉我。”
下了车,两人经过一条河边,迟保田只好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田七凤。田七凤听了,心裏更加难受,滚烫的泪水从眼角不断流到脸上。这是她认识张作霖以来,她第一次流眼泪,肝肠寸断,伏在迟保田的肩头,眼睛红了,哭出声来。
迟保田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田七凤,等她哭完了,他才开口道:“我知道妹子你心裏很难过。但是张大哥的为人,我们都是清楚的。绝对不会接受强扭的瓜。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田七凤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曾跟张作霖在东北和俄国出生入死的画面,精神恍惚,怎么也睡不着。
迟保田把田七凤送回家之后,去跟张作霖复命,详细跟张作霖禀告了田七凤的情况。张作霖听到田七凤伏在迟保田肩头哭时,“哦”了一声,望了迟保田一眼,这个迟保田,虽然长得一般,但也是个五大三粗的东北汉子,也许他和田七凤合适,便突发奇想,说:“你到现在还没讨老婆,要去你去田七凤家里提亲吧。我可以借给你一笔钱,你风风光光把他娶回家。”
迟保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张大哥,你别开玩笑了。”
张作霖脸色一沉,道:“怎么,你不愿意?”
迟保田说:“我倒是愿意。但是七凤心裏只有大哥。我怕自己配不上她。”
张作霖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没事,这事我来作主,就这么定了。”
不久,按照张作霖的安排,迟保田带了厚礼,前去田七凤的家里提亲。但是,张作霖和迟保田的这种行为,却彻底激怒了田七凤,迟保田刚进田七凤的家门,说明了来意。
田七凤就拔出随身的黑壳手枪,“砰砰”朝着迟保田胸口开了两枪,迟保田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倒在了椅子上。他的一腔热血,从胸前的弹孔里,缓缓流出,他一双牛眼,在临死前望着田七凤的那张精神恍惚的脸,这个他深爱的女人,最后一刻,也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田家,拿着手枪,出门直奔张作霖府的方向而去。
田七凤那天拿着一把黑壳手枪,直奔张作霖的府邸。张府上张灯结彩,到处贴着喜字,宾客盈门,连李经述总统都派了特使前来恭贺张作霖和卢玉春喜结连理。张作霖的兄弟孙烈臣带了三四个侍衞兵在张府的大门外迎客,见到满脸苍白、精神恍惚的田七凤,她手里还拿着手枪,怕她大闹张作霖的婚礼,赶忙上前拦住她说:“七凤兄弟,你今天怎么来了?”
田七凤没有理会孙烈臣,径直要往张府裏面闯,孙烈臣说:“今天是张大哥大喜的日子,七凤兄弟,你就别闹了。不然,俺也不好跟大哥交代。”
田七凤厉声喝道:“我要见张作霖这负心汉!”
孙烈臣挡在了田七凤的面前,说:“七凤兄弟,裏面贵客如云。你实在要进去,就把枪交给我吧。”
“让开!”田七凤举起手枪,朝着天空放了两枪,“快让个张作霖出来见我!”
张府里的宾客听到枪声,都大吃一惊。张作霖穿着大红的秀禾服,赶紧跑出来一看,竟然是田七凤,这时,孙烈臣已经扑上去,从田七凤手里把手枪抢了过去。张作霖上前,问道:“七凤兄弟,迟保田兄弟不是到你家提亲了吗?你怎么跑到这裏来了?”
田七凤说:“你明知道我心裏只有你!你还派迟保田我家里提亲?我已经把他杀了!”
“啊??”听到迟保田被杀的消息,一向沉稳的张作霖惊叫道:“七凤兄弟,你……如果不喜欢他你可以拒绝,为什么要杀他呢?”
田七凤说:“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你!我只爱你!”
张作霖一时没缓过神来,自责地说:“俺害了保田兄弟呀。你不承认你和马保田之间有爱情。为什么非要认定俺们之间就有爱呢?俺曾经问马保田,你喜欢她什么?马保田呵呵一笑,说,因为你们名字里都有个田字。他对你可是真心的呀!”
田七凤高声叫道:“我只爱你!张作霖。你听清楚没有?我只爱你!以后你再派人去提亲,我还是用子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