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大家都是人,总不能埋汰你,把你和畜生比,这马啊就栓在这樟树中间,随它去吧,早些休息。”
对于不相识之人李青莲并没有什么敌意,更没有变态到立马拔刀杀人的地步。
将马栓好之后,自顾自的随意拆了一户人家的门板铺在樟树底下,就合衣睡了起来。
那乞丐见此,将自己身下的草席向着另外一边挪了挪,避免臭到李青莲之后也是安睡了起来。
睡到下半夜,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突然惊醒了李青莲。
起身杵刀,李青莲观察起了周围环境,一股不知何时而起的青雾包裹了一切,即使以李青莲的目力也只能看出十来米远,眉心一动,灵觉再开,李青莲这才能看上十丈左右的距离,看来这雾也不简单。
“大兄弟,快过来,快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乞丐突然的呼喊之声让李青莲将注意力转回了周围,只见乞丐正抱着自己的马趴在樟树根那朝着自己呼喊。
踏步走到樟树根,李青莲这才发现,这位平常无奇的乞丐似乎有些不平凡。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镇定自若?
“老哥,这是怎么回事,看你这样子似乎知道点什么?不介意说给我听听吧?”
杵刀直立,李青莲边戒备大雾之中有可能的出现的危机,边想从这位乞丐嘴里知道一点这大雾的内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大兄弟,这村子向外二十里的夹关道,在很久以前是一处战场,死了不少当兵的,以前在雷雨天就有人看到过当年的英魂在夹关道里厮杀。
前些年有一波太行匪穷疯了,搜罗了这周边五六个村子的人去夹关道想要挖出点古物,结果全都陷进去没出来了。
自那之后这周边村子就不定时的会起大雾,大雾一起就会有当年在夹关道战死的阴兵借道出巡,要是不小心在野外或者村子里冲撞上了,从未有过活口。
我观察过,这个村子里就这樟树底下能有一块地方可以不被大雾包裹,趴在这里不动,那些阴兵也不会来取人性命,咱们在这趴上一会,等这雾散了阴兵过去了再回去睡觉不迟。”
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李青莲右手握住了刀柄,一脸严肃的看向了来时之路,一队呈行军状态的披甲阴兵踏着大步向着樟树方向而来。
结合自己在道学院里看的书籍以及身旁乞丐的诉说,李青莲可以确信,自己是真遇上阴兵借道了。
纵然外界寒冷的快要结霜,但是李青莲的掌心却不由的生出一些汗水,这是汗水既有兴奋造成的也有紧张造成的,面对陌生的事物,人们总是如此不是吗?
阴兵借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只要有人正面冲撞上了借道的阴兵,几乎没有还活着的。
片刻不到,阴兵就走到了樟树近前,队列一旁骑着战马的阴兵将领看了一眼被乞丐抱住的马匹,眼中流露出怀恋的神色,又与持刀随时可出鞘一战的李青莲对视了数息,最终转过了头,驱动胯下的无头之马走过了樟树,融入了阴兵队列之中。
“吁,这次好险,以前俺都是一个人在这树底下趴着的,这回多了你和这匹马,我还真怀疑这樟树爷爷能不能护住咱们。”
看到阴兵已过青雾快速消散,抱着马儿的乞丐不由的拍了拍胸口,将自己摸马儿的地方擦了擦,就又准备回到自己的草席上睡觉去了。
“老哥,不知你叫何名,为什么会在这里,听你前面的话音似乎碰上这阴兵不少次了吧?”
“嘿,小老儿武七山东人,乞丐也当,苦力也卖,唱逗曲扛大鼎卖艺都做,这不听说这地因为闹过太行匪,那些匪徒把人抓走的时候比较匆忙,我就想来寻摸寻摸看看能不能找到点钱财。”
“武七?这名字倒是随意,行了,没事了,老哥你睡吧。”
咀嚼着武七这两个字,李青莲就再次合衣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的时候,看着不知道从那户人家翻东倒西翻了一身灰的乞丐,唱着自编的口谣:吃杂物,能当饭,省钱修个义学院,吃的好,不算好,修个义学才算好。李青莲才算是想起来这位是谁。
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接触到白礼芳这个名字,才知道有种人不显眼,却可以被诸多人称呼一句白爸爸,而这个武七,世人尊之为训的清朝人比之白礼芳也丝毫不差。
这两人都是俯仰无愧于天地的当世圣人。
怪不得数次阴兵借道他都没事,这种人心中有大善,身有大功德,按照习俗礼法,生前鬼怪不加身,死后立地可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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