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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成了壁花的吴柔扭着帕子捂嘴在一旁陪笑,心中却无比酸涩,平时在府里都是嫡出跟庶出的子女都在一起,尤其是两位嫡出的哥哥忙着学业,又兼男女有别,很少跟她们这些女孩相处,吴怡是个话少的,吴柔自认千伶百俐,在女孩中拨尖,是吴府女孩中的头一份,可是如今与这些嫡出子女同处一船,却成了真正的尴尬人,她不禁后悔不该千方百计争取跟随太太进京。
她心里结下了疙瘩,为了面子又得整日含笑,到了晚上自然心思郁结辗转难眠,这次跟着她出来的是冬梅,是太太所赐,她怎么敢跟冬梅说心里话呢?想到这里她又后悔不应该为了讨好太太带了冬梅而不是跟她好的秀儿。
“姑娘可是睡不着?”冬梅起身下了自己睡的小床,检查了一遍吴柔床上的蚊帐,“这水上不比在家,蚊虫最多了。”
“是啊。”吴柔漫应着。
“姑娘这次带了我来,这船上又没有旁人,奴婢要劝姑娘几句了。”
“嗯?”
“自古嫡庶有别,太太虽是慈心的,可是隔层肚皮隔层山,同母所生的子女伸出手指还不一样齐呢,何况庶出的?姑娘自该后退一步,多放宽心才是。”吴柔的心事她这个贴身丫头又怎么会不知,冬梅见她小小的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眉头皱的紧紧的,不由得心生了许多怜意,七姑娘再精明也还是个孩子,冬梅今年十七了,吴柔比她最小的妹妹还要小呢。
“我自是知道我不是太太亲生,太太是慈心软和人,佛一样的,我心里感激的不行,只是到底意难平啊。”
“姑娘难受就哭一场吧,哭一场就好了。”
“我哭不出来。”吴柔摇摇头,她在现代的时候,就已经不会为了自己的感情而哭了。
她是独生女,却享受不到独生女的宠爱,爷爷奶奶因为她是个女孩而对她妈妈态度冷淡,她三岁以前家里还算平和,爸爸当时正在练摊,整天早出晚归的,妈妈忙着找偏方找大夫争取再生第二胎,在确定生她的时候伤了身体,已经不能再生之后,爸爸妈妈之间彻底进入了战争时代,整天睁开眼就是在吵,闭上眼睛还是在吵,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爸爸喝醉了酒,拎回家满满一书包的大团结,扔在地中间要拿打火机烧了,被人拉着离开的时候嘴里喊着:“我没儿子啊,我无后了啊,我要钱有什么用啊!我起早贪黑赚钱是为了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