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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知府衙门是前衙后宅的格局,因为在江南,后宅里满满的都是江南的风貌,白墙青瓦,婉约小巧,后宅中十步一景,曲径通幽。
京城的吴宅则是京城大宅门的风范,正门按照一品大员的行制修的中规中矩,门前两个石狮子一雄一雌威风凛凛,门口站前的门房衣着整洁抬头挺胸,从台阶到门前,干干净净连跟草棍也无。
因为是大房回来了,早早开了侧门迎接,正门却是没有大事不开的,这大事是什么呢?皇上或皇子龙孙亲临、迎送圣旨、娶妻嫁女、家中丧事。
吴承祖领着两个弟弟下了马,亲自扶刘氏出轿,刘氏一手牵着吴怡,一手牵着吴柔进了府,又再乘轿到了二门,过了二门又换乘粗使婆子抬的双人软轿到了吴府正房。
正房廊下,已经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色对襟长袄,露出短短一截的湖水绿月华裙,头戴赤金凤钗,生的柳眉杏眼的美妇人。
“嫂子可算是回来了。”看见刘氏下了轿,那妇人立刻迎了出来。
“三年不见,弟妹倒是越来越精神了。”刘氏伸出手与那妇人亲亲热热的握在一起,“快来见过你们二婶。”她招呼着儿女们。
“哎哟哟,你们走的时候五丫头还在怀里抱着呢,转眼间长这么大了。”宋氏伸手摸的却是吴柔。
“二婶,我才是吴怡。”吴怡小声提醒。
宋氏尴尬的笑了笑,“大嫂果然心慈,别看七姑娘是庶出的女儿穿衣打扮竟不比五姑娘差什么。”她的手还是落到了吴柔头上,离的远的人还以为她一开始就想摸的是吴柔呢。
“都是养在我身边的,自然是不差什么。”刘氏笑笑。
“瞧我,见到嫂子跟侄子侄女欢喜的糊涂起来,老太爷跟老太太还在屋里等着呢。”宋氏拉着刘氏的手,妯娌俩亲亲热热的手牵着手到了正房正厅。
正厅里摆着紫檀木八仙桌,墙上挂着和何二仙图,一左一右两个紫檀木太师椅,椅上端坐着吴家老太爷跟吴老太太,下面一溜的紫檀木椅子,丫环仆妇各安其位,一声咳嗽声也无。
吴老太爷穿着宝蓝色万字不到头常服,头戴着员外冠一副居家老人状,吴老太太穿着宝蓝色五福捧寿袄,暗红色六幅裙,襟上缀着金三事,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珠环翠绕,看起来慈眉善目,富态安祥,在她身后左边站着一个穿着桃红色小袄的年轻妇人,右边站着穿了白底红花对襟袄,梳了倭堕髫,头戴珠钗,胸挂纯金缨络八宝项圈缀着羊脂白玉锁片做闺阁少女打扮的姑娘,吴怡注意到看见那个妇人时,宋氏寒了脸。
正厅的地上早有人按照次序排了六个跪垫,一个最前,剩下的五个一字排开。
刘氏到了正房领着五个孩子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口称:“不孝的儿媳回来了。”
吴老太太叫下人扶他们起身,又指着身边的姑娘说:“快去给你娘请安,为了你的事倒要劳烦她千里迢迢的回来替你奔波。”
“女儿给母亲请安。”那少女正是吴凤,她生的明眸皓齿落落大方,肤白如玉,身量高佻,如同牡丹花般娇艳动人,吴怡暗暗在心里拿她跟扬州家里那个美的如了名的韩姨娘比,却觉得韩姨娘容貌上略胜,气质上却是万万不如自己这个一身大家闺秀气派的大姐的。
还没等吴怡回过神来呢,刘氏已经扶了吴凤起来,吴怡他们又得跟长姐吴凤见礼。
“大太太没见过她吧?这是我给老二娶的二房太太,她娘家姓习,府里都叫她习二姨太太。”老太太又指着那个穿桃红色小袄的妇人说道。
“小弟妹好。”刘氏落落大方的握住习二太太的手,从腕上退下来一个虾须镯,亲自替她戴上,“你进门时我不在家,这是补给你的礼。”
“谢大嫂。”习二太太声音像小猫儿似的,细细小小的。
“给你们小二婶见礼。”她又招呼孩子们给她见礼。
“小二婶好。”几个孩子在船上得了叮嘱,向这位生子有功的小二婶请安,施的却是半礼,吴怡暗暗的看着自己这位小二婶,论长相只是清秀,举止倒还娴雅,只是拘束了些,显得小家子气,跟自己的“大”二婶相比,可以说是天地之差。
这一通礼见完,这才算是一家子骨肉见过了,因为屋子里女眷多,吴老太爷不耐烦久呆,叫上吴承祖他们三兄弟跟他上书房,说要考较两个久别的孙儿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