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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想了千百种,再不想竟听到这么一番话,不由得都沉默不语,细细思量许久。可想起贾敏描绘的那番情景,都有些心思浮动。便是亲姐妹,都有比较算计之处,可人生若是真能有如此金兰之交,会不会不用再暗自垂泪到天明?
金月心是武将后人,自幼在边关长大,受关外风气影响,男女大防的观念也不深,性子也潇洒豪爽,以前在边关的时候,也曾带着下人们外出游玩,见惯塞外风光,世间百态。
打小爱看的便是桃园三结义的故事,也曾想过,自己哪日会不会也遇到一个人,两人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但是,哪怕是最开明的父亲,也曾笑说道:“是我把这孩子惯坏了。”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们,也打趣道:“你这个小妮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去想着找个俊俏后生当夫婿,尽想着虚无缥缈的事儿。这世间哪里有那般容易,能遇到跟你一个性子,又合得来的女孩子。你当她们家像咱们家这样教养女孩?”
自从嫁人,虽说事事如意,到底心有不足,只是平日里遇到的大家闺秀们,一个个扭捏作态,会的不过是针黹纺织,便有些个才女,也不过会些琴棋书画,却也都抛开不提,或是为了管家大权,与婆婆妯娌争强好胜,或是为了小妾,整日在后院里做些争风吃醋的琐事,或装出一副贤良大度的样子,无非也是为了讨好丈夫。
金月心与她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如今听了贾敏一席话,竟与自己素来的想法不谋而合,冷眼看贾敏语出赤诚,虽心里仍有疑虑,仍起身慨然应允道:“你若是此言不虚,真心相交,我愿与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荣辱与共!”
贾敏连道几声好,站起身来,紧握住金月心的手道:“姐姐只管看日后吧!”
而柳如意想得更多,林家与甄家的龃龉她是尽知的,只是夫婿一家却是拜在四王八公的北静王门下,自然不好十分得罪贾敏,若非如此,今日她也不敢登门的。
她家世比不上金贾二姝,嫁妆也不丰厚,平日里在翁姑和几个妯娌处都有些抬不起头。
这次虽跟着夫婿外放,家里却不肯给钱,光靠着俸禄补贴,哪里够养一大家子人,而她的相公公私宴请,犒赏仆从,又从不知省节,两个小妾也是整日挑拣穿吃,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
柳如意但凡有一句不字,就吹枕头风,说当太太的苛待小妾,赵教授虽不至于宠妾灭妻,却也是颇有微词,觉得自己妻子来自小门小户,不会管家。柳如意殚精竭虑,那点子银钱仍不十分凑手。
刚来林府已经见识了林家的富贵繁华,又亲尝那么许多西洋珍馐美味,心里早已经暗自盘算了几遍,正如金月心所说,这生意一望便知是稳赚不赔,日进斗金的买卖,心下早已心动不已,求之不得,又听贾敏道彼此互相扶持,谈心吐苦水,忽就想起自己那一腔委屈,亏得她年纪大了好几岁,强制忍住,又见贾敏、金月心望着自己,也不好再犹豫,勉强笑道:“好话都被你们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任君吩咐。”
一人计短,两人技长。金月心是个豪爽的,柳如意是个退让的,不过片刻,几人便商议完毕。
贾敏负责种植、经营,柳如意有个繁华地段的铺子很是合适,正好贡献出来,平时再负责一下查账,而金月心则负责在江南富贵之家进行宣传、广告,顺便负责看场子,打发那些不长眼的,闹事的。贾敏占五分利,金柳各占二分半。
一时议定,金月心犹道:“柳姐姐出了铺子,敏妹妹出了东西,倒是我,凭空得了两分半利,怎么好意思,还是再减一分的好。”柳如意也忙称自己不过一个不值钱的小铺子,二分半利太多了些。
贾敏笑道:“金姐姐,你当你的差事好做?咱们卖的这些东西,都是些金贵的玩意,不是普通人家能吃用起的。你若不能在贵妇圈子里广而告之,咱们东西再好,酒香还怕巷子深呢。再说我马上要回京,少不得会有一干或妒富恨贫,或见钱眼红之人,到时候还要靠你给一干伙计们撑腰呢。还有柳姐姐也别跟着摇旗呐喊,你们都收了这谦逊吧,真论起来,我拿的才是最大头。罢了罢了,就这样吧,还没赚钱呢,咱们就要为分赃打起来了。还是你们觉得,咱们这铺子定要赔钱,先算好了比例,好让我来往里面填钱呢。”
金月心和柳如意忍俊不禁,金月心笑道:“算我说不过你,柳姐姐,咱们也别说了,一会儿好像真成了咱们是来要账的了。”
三人议定完毕,更觉亲密,不由得互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