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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总觉得起居坐卧之处极其私密,故并不爱如旁人那般,将人往自己屋子里带,几个丫头商议了,就将正堂东厢房改造成一个小花厅,摆置得富丽堂皇,用来招呼关系比较亲近的客人。
如今贾敏便带着贾母及王夫人来到此处,请贾母炕上东坐。又请王夫人在地下一溜椅子上坐下,还要奉茶捧果,贾母那里会让她忙碌招呼,一拉拉住她,瞪道:“让丫头伏侍罢,你都这么重的身子了,还不好好休息。”
贾敏自然不会为难自己,便依着贾母坐下,母女之间窃窃私语些怀孕事宜,贾母提到的那些禁忌,贾敏自然不当回事,只是看着自己老母亲年纪大了还为自己操心,便嘴里满口答应着,心里却想着,等贾母走了,还不是自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一时贾母看了几个丫头一眼,又给贾敏使了个眼色,贾敏便让她们走远些,贾母这才低声道:“你给姑爷安排了哪个伺候?怎么不见她过来?”
这几个丫鬟皆是未婚女子的装扮,自然不可能是过了明路的通房丫头。
贾敏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笑道:“他跟我在一起住,使唤我的丫鬟也就是了,倒没有再额外安排。以前的两个大的,都出去了,两个小的,现在都分给晴空使唤了。”
贾母闻言一愣,道:“你怀孕之后,没给姑爷安排个屋里人伺候?”
闻言,一直未开口的王夫人也苦心劝道:“妹妹别怪我说话难听,妒忌可是使不得的,那可是我们为人妻的忌讳,传出去,旁人少不得说你善妒容不下人,也与你的名声有碍。”
贾母是标准的古代女人,听了这话,也劝贾敏道:“老二家的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也很不必放在心上。”
贾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劝着自己给林如海纳妾呢,心中虽不屑一顾,面上却娇笑道:“二嫂子这话我可不爱听,怎么听风就是雨,给我扣了一顶善妒的大帽子?传出去,别人信以为真,反倒真说我不好呢,毕竟这话可是从我嫂子处传的呢。”
贾敏这话说得诛心,贾母听了这话,也听出几分来,便斥责王夫人道:“这些话娘们之间可以说说,出去少胡说。”
王夫人面上僵了一僵,端起茶盏,不再多说,茶烟水雾背后精致装扮出来的面容,也有了几分扭曲。王夫人如今也还年轻,自然没有十几年后那么会掩饰。狼子野心,贾敏一望便知。
贾敏打击完王夫人,这才满口谎言哄贾母道:“何尝没有安排的,只是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死活不肯,生怕再弄出一个眼大心空刁钻狠心的,害了我肚里的孩子,他牛不喝水我岂能强按头不成。再说我们家如今只是小门小户,便是不纳妾也使得,何况林家原本也有不纳妾之风,以前也不过是因为婆婆太担心林家传承,所以才给了几个人,也是一片好心罢了。如今却是不用的了。”
并非所有家里都愿意儿子孙子纳妾玩女人,虽不多,京都里也有几户人家,如有子孙,便是一夫一妻。如是庶民,自然没有纳妾的资格了。
贾母听了,方不再言语。这天下女人都一样自私,轮到自己女儿,自然不愿姑爷纳妾,轮到自己儿子,便是妻妾满屋最好。贾敏是亲女,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再说万一真的劝出来一个秋姨娘,贾母可真没脸见林如海了。于是纳妾话题就此作罢。
等到了午时,贾敏自然要留饭,贾母见席上有羊肉鸭肉,不免又数落了贾敏一番,贾敏哪里会迷信这些吃羊肉孩子体弱,吃鸭肉会令子倒出的鬼话,只是贾母一片好心,十分相信这些所谓禁忌,贾敏也不能不装出一副仔细听的样子,心里却只觉得哭笑不得,又暗自庆幸,亏得自家婆婆去世了,不然这日子真是一时半刻都过不下去。
贾敏心中暗自腹诽,却听贾母又问她道:“怎么不见你奶嬷嬷?这院里怎么都是一群小丫头片子,连个老成的媳妇婆子都没有?”
贾敏笑道:“也是我以前太软弱,纵得孙妈妈跟个祖宗似的,平时排揎我的丫头也就罢了,她老了,我又吃了她几年奶,也不好说她。可那时候我昏睡,她不说护着我,见我没东山再起的机会,急忙忙就求去了,半点也不管不顾。如今我们回京,又来请安奉承,这种小人,我留她做甚。”
贾母听了,怒道:“我素日看她倒是个好的,怎么背地里这么坏,干得出这等背主的事!”又道,“这种人咱们家可用不起,赶紧打发了去,更别让她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