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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平安见皇帝看那道菜,笑说道:“那不是御膳房做的,是五殿下从外头弄来的水煮鱼。说是什么水煮鱼,倒是用辣椒油滚出来的,不比咱们惯常的胡椒,一口下去如同咽下一团火,泪珠子倒要辣出来。老爷用了会上火,还是莫要动了。”
这大永朝倒没有什么菜不过三口的规矩,皇帝遇到喜欢的多用几口倒也无妨,郑平安又是打小服侍他的,自然知道皇帝的喜好,说起话来比起下面那几位战战兢兢的侍膳太监要随意多了,换做旁人,只怕口都不敢开的。
殿内的太监宫女一个个跟木桩子似的,皇帝倒是更喜欢他这份贴心,问道:“你刚才说,这是老五送过来的?”忍不住冷哼了两声,“这个逆子,不气死朕就算他孝顺了,什么时候能有这份心,少不得是敬妃或是哪个哄着他送来的。”
郑平安自然不好接这样的话头,这话皇帝这个当老子的能说,他郑平安算什么东西,少不得笑着说道:“五殿下午后经过宫门的时候,听老奴念叨了一句‘老爷用膳用得不香’,心里急得不得了,便出宫去,巴巴弄了这个。”
皇帝嫌弃地看了看那碗水煮鱼,颜色倒是搭配的不错,果然不是宫中常见的做法,眉头微微挑起,“你刚才说是从宫外弄过来的,可又是林家那个林贾氏搞出来的?老五什么时候跟她搅合到一处了?”
郑平安心中一咯噔,面上却忍不住笑了,道:“林安人那果园子毁了,明年少不得没钱可赚,林安人倒有些赌气的模样,一下子开了两家饭庄,都是一些以麻辣为主的菜系。前些日子先开了一家,甚是火爆,听说排队的人都排到过年去了,前儿又新开了一家,殿下今日也去包了一间,老奴估摸着,殿下少不得使了些手段。”
皇帝面上也没什么变化,“说什么尽孝心,连朕爱吃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孝。”又恨恨问郑平安道:“老五这个脾气最是暴躁,最近可是又闯什么祸了,怎么忽然想起来往朕跟前凑,平日里朕不喊他,他可是从来不来这永安殿半步。”
郑平安忍不住扑哧一笑,怕皇帝脸上挂不住,又忙忍住,让皇帝忍不住瞥眼瞧他,“老爷今天可真是冤枉五殿下了,哪里是闯了祸来避难的。”
皇帝面上带出几分讶异,郑平安又说道:“五殿下如今都十八岁了,眼看着马上都要娶皇子妃的人了,哪里还能跟小时候一样调皮。今天从宫外回来,经过宫门时,看几个小太监们愁容满面,便多问了几句,小的们哪敢回答,我刚好在,就上前回了几句,倒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五殿下听说老爷一直没有好好用膳,倒是有些感触。当年皇后薨的早,五殿下失了生母,无人看管。说句拿大的话,老奴在旁边冷眼瞧着,现如今终于大了,倒是知道孝顺老爷了。说起来,倒是要跟老爷告个罪,下面小子们守口如瓶,倒是老奴失口了。”说完,忙跪了下来。
皇帝一向最是信任郑平安,几十年的感情如何会计较这一两句话,摆摆手便让他起来,心中想起那个早死的皇后,一时之间倒有些怔然。
当年他心系甄贵妃,有心封甄贵妃为后,奈何各方角逐,他虽身为皇帝可也有许多无可奈何,便选了五殿下的母亲为后,可是心中对那女子并没有什么爱慕之心,甚至对她连对皇后的尊敬都少有,一心宠爱甄贵妃。
后来那女子去世,他也没有什么伤感,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乍一听郑平安提起先继皇后,他甚至连那女子的音容笑貌都不再记得了,一时之间倒生出些琢磨不透的酸涩。
而玄知那孩子从一生下来,就没有了母亲,当时恰好甄贵妃的孩子小产了,他忙着对甄贵妃怜惜呵护,便随便下旨将将玄知交给了当时的敬嫔来照料。敬嫔那个人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个人闷头过日子。想来对老五也是疏于管教,倒弄出来一个飞扬跋扈、狡猾狠辣的小霸王。
皇帝是从后宫中熬出来的,后宫的龌龊也略知道几分,想及此处,倒是难得升起来一丝愧疚。不想这孩子还知道心疼父亲。
然而,与此同时,另一种怀疑也随之油然而生。皇帝眉头一挑,目光中现出几分凌厉来。
食不知味用了膳,皇帝随便指着桌上的白糖油糕和蜜汁虾仁道:“赏给五皇子。”又指了其他几道菜,一一赏给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