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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柳头摇得更厉害了,半晌才扭捏说道:“我怎么能耽误他的前程,如果我真的为了一己之私强留下他,莫说将来他知道了内情会怪我一辈子,就是我自己,也过不了我心里头这一关。何况主子厚爱,让我管理这府中所有大事小事,我又怎么能为了这点子私心,辜负了太太一番信任,便是其他小丫头们看到了,也觉得不像话。”
贾敏顿时翻了好几个白眼,这尼玛热恋中的女子,脑子里都是大海!
原来这丫头既不想耽误林旭出人头地,又半点也不信任出人头地后的林旭还能不改初心。不过,谁也不敢保证林旭那个臭小子将来真的不变心呢,这丫头的担心也不能说全无道理。
林旭一旦科举成功,就是官身,如是能名列三甲,便是公主也匹配得上,又如何还能看得上一个奴婢出身的春柳呢,便是他暂时不在意,娶了春柳,可以后漫长的人生岁月,变心的几率倒是更大些,也许正如夏樱所说的那般,到时候该嫌弃岳家无权无势,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了。
尤其是春柳又有一个那样一个变心狠毒、容不下嫡妻弱女的父亲在前,自然对这桩势必更坎坷的感情毫无信心了。孩子幼年的经历直接影响成年的婚姻价值观,便是贾敏当年还是赵敏时都不能免俗,何况春柳这个才十八岁的年轻姑娘。
想到此处,更加心疼眼前这个姑娘,将她揽在怀里,劝慰道:“傻丫头,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便是连我也不敢保证那混小子将来会如何,可是我们也不能因此便失去追求幸福的勇气呀。既然如今你都打算放弃了,那何不尝试一次,就算改日真的无法走到最后,你仍然是享受了这一段历程。”
抚摸着春柳的秀发,贾敏心疼说道:“我也知道,你们这个朝代对女子很是苛刻,倘若最后还是走到分离,最伤害最多的便是你。可是,你是明白的,除非你终身不嫁,否则哪怕今日放弃了林旭,改日还有什么张旭,李旭,你总不能永远都去放弃吧?所以我们得要坚强,得之我幸,不得,照样高高兴兴过日子,两情相悦时就两情相悦,劳燕分飞时就当机立断,把每一刻钟都过得精彩快乐。人生很短暂,你要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量才好。旁的我管不得,可若是真到了那日,林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你开着!”
只觉春柳抱紧了自己,颈脖处似有热流浸着,贾敏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都是大姑娘了,回头福哥儿看到都要笑话你了,这么大人还哭鼻子,羞羞羞。”
春柳被她说得不好意思,顿时哭声一滞,推开贾敏,一面抹着落不尽的眼泪,一面笑嗔道:“太太整日促狭,平时里捉弄大哥儿还不够,如今连我也不放过。”一面说,一面还一时还抽抽噎噎的,过了片刻方罢。
贾敏笑嘻嘻拿了帕子替她擦了眼泪,不免又劝解她几句,倒是春柳大哭一场后,心态放轻松许多,取了随身带着的小靶镜,仔细端详了一下,叹道:“眼睛都肿了,等下可怎么出去见人,一会子还要去见赵大爷呢。”
贾敏笑道:“夏樱既然说了要请客,少不得这会子已经去找花菱了,花菱现在管着我的小厨房,颇有些个拿手菜,你只管在我这里呆着便是,你若走了,夏樱少不得还要去请你。你手下香如、茶烟几个,我看都挺好,这点子小事让她们随便哪个出面不就得了。倒是我许诺送去那府里的,你帮我参详一下。”
几次调整之后,夏樱和晴空管外,春柳管内,家里偌大的人口,贾敏却是不熟的,遂问春柳要人。
春柳点了点头,随口念了几个名字出来,又详细说明白,一个是从账房上提拔的,一个是自家铺子里的二掌柜,还有一个是跟着大总管陈吉的儿子陈大仁,一向负责庄子租子的,而最后一个则是负责跟着各家各府打交道的。一共四个人,因林家从不外聘人,故都有身契。
贾敏听了,不由得点头喝彩,便是她自己,都挑不出这么多个齐整人,春柳倒是对每个人都知之甚详,忍不住夸奖道:“真是便宜林旭那小子了,你要是嫁出去了,我可怎么办呢。”
春柳忍不住啐了一口,“哪有你这样的主子。”脸上布满红晕,道:“我去看看大哥儿,再多待会儿,不知道太太又说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说完,招呼廊下守着的鸢尾、棣棠进屋伺候,自己一抽身,去旁边厢房寻蜀葵说话去了。
到了腊月的时候,各府内热闹异常,亦是忙碌异常,若是旁人家,当家主子太太免不得要开库房,取器皿,来往回事,交接账目,又要惦记治办年事,各家送礼回礼,唯独林府内并不需要贾敏事事留心,亲力亲为。
人多好干事,规矩制度下,有春柳夏樱陈吉孙兴四人领着,下人们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因到了年下,给林枢开蒙的先生也自去家中过年了,贾敏与福哥儿两个,反倒成了家里最清闲的人,整日没事扳着手指头数日子,迎林如海归家,不想直到了年二十的时候,才听外头小厮们传话进来,林如海已经入城了,派人先回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