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萧尧吐出这字,便迈着大步朝着踏弈院而去。
踏弈院,满院的花草,此时虽为深秋,可是却依旧能从院子里飘出阵阵花香来,打开院门,一阵花香扑鼻而来,就连未平未必都忍不住吸了口沁人心脾让人精神一振的花香。
定伯侯极爱花,这已成了大都人众所周知之事,整个院子里什么也不种,就种这花,大都城内就数这里的花草品种最多,从极珍贵的吊笑君子兰再到极普通的小野菊应有尽有 ,就连皇上也忍不住打趣,皇宫里的花都没有他院子里的多。
可,越是美丽的东西便越发的丑陋,开得越漂亮的花便越需要烂得发黑泥来养,翻开地上的砖块,就能看清花根深处的臭气熏天和叫人恶心的东西了,就像是皇宫,莫要看外头如何的富丽堂皇,但底下却是埋了许多森森白骨的。
萧尧眉头微皱,就像是闻到了这世间最叫人恶心东西一般。
吱呀一声门开,萧尧刚要伸脚踏入屋内,一道黑影从屋内飞砸了出来,萧尧不闪不避,任由着这块砚台砸向他的额头。
砰。
砚台落地,原本干净的台角此时染了一抹刺目的血红,鲜红的血沿着他的刚直的额头一直流到了眼处,萧尧任由着这抹血红将眼蒙住,透过血红,他看到的人也是鲜红的。
“公子?”
未平未必大惊,同时愤怒无比。
公子还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他二话不说就要砸人了吗?难怪公子不愿与他多说话了,天下有这样的父亲,谁还愿多说一个字?
萧远山也是一怔,他竟没有躲?……看着萧尧额角的鲜血流淌,眼内闪过一抹疼意,可是,他将这份疼意忍了下去,厉声而喝。
“你到底想怎样?”
萧尧勾起冰冷的唇角,笑道,“你只信她,何曾信过我?你问我到底想怎样,你怎的不去问问她到底想怎样?朱大人被贬是我之过吗?他难道不该被贬吗?更何况,这是皇上的圣旨,与我萧某人何干?定伯侯,你若是想知道答案你何不去问了圣上?何故来这里问我?”
“你?”
萧远山气得牙齿紧咬,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高出许多的儿子,突然觉得他陌生了起来。
哪怕是他不在府里的十年,他还能知晓他的性子,还能拿捏,还能知晓在他的心里还有他这个父亲的一席之地,可是现在?……自打他回到大都坐上这个所谓的武毅将军之后,他所做之事越发的让他不解,越发的让他捉摸不透,他甚至曾怀疑眼前的男子到底还是不是他的儿子了?
萧远山怒气未减半分,声音较之方才还要重还要大。
“与你何干?若不是你的那道辞官春奏折和那道官印,朱大人他如何会被贬出都?你别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的,那朱大坐上兵部尚书一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何故你来了便被贬出去了,又何故你来了他又要针对你?呵,这天下间哪里还有人敢惹你萧大人的?也只有你萧大人去算计了人家吧?”
这种话,是人话吗?是一个父亲说的话吗?不去质问那个朱大人办了什么事儿,却要在这里问自己的儿子为何要将人家贬出去?
未平和未必反而怀疑他们家公子是不是他亲生的了,这样的冷漠这样的无情,比起人家叶老夫人那可是相差太多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