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马车之上。
“小悟戒, 你师兄这是怎的了?”
昨儿个没睡好吗?怎的如此愁容精神不振?眼底还有青肿。
悟通一听,头低得更下了,若是马车里有个缝儿,他一定钻进去,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做这种丢人之事。
昨儿个叶老夫人说要将那首诗写下来,他以为,他以为她是要找他来写,昨儿个他激动得一宿未睡,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半夜里起来再练练,但又怕太张扬便将这念头忍了下来,不过激动之情亦是溢于言表的,毕竟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给人写字,他须得好好表现才是。
阿弥陀佛,佛祖莫怪,他也是一时情急才生出如此激动之心。
只是,今日他方才知晓,叶老夫人原来求的不是他的墨宝,而是……主持师傅的,此时,他不知该如自处了, 只能坐在马车地最里头默念着清心经,以消心头之异样。
小悟戒道,“昨儿个师兄的确失眠了,不过还好,我给师兄喂了安神之药。”
悟通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小师弟,什么,他,他昨晚给他喝的,是安神药?悟通越看他家小师弟,眼神越是幽怨,这才多少日,他竟算计起师兄来了?
小悟戒却是一本正经,“师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悟通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他哪里敢将心中之话说出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叶千落不理悟通,对小悟戒道,“你家师傅是相国寺的主持,也是腾抄过经书的,他的字应该很好吧?”
小悟戒道,“师傅说,字无好坏,唯心而已。”
这话听在叶千落的耳朵里便是,字很好,堪称大家的意思。
“那他平日里有什么喜欢的书法贴子?”她再问。
小悟戒又道,“师傅没有偏好哪个大家的字体,师傅说,所有之字,即是从心而写,那便都是极好的。”
叶千落,啊?
又是从心?就没有从别的?
“那,他给不给人写字?”她又问。
凡事还是问个清楚的好,至少这心里还能有个准备不是?
小悟戒又道,“不知,因为师傅说,给人写字那也是要从心的。”
听到这里,叶千落真的要吐了,又是从心?
唉,罢了罢了,出家人就是这样,每句话里头都透着玄机禅意,若是真的去想,那岂不是要想破头,而且她也不是为了听禅而来的,就是想请他写几个字,而后放到他的铺子的堂中,只要有了相国寺主持大师的墨宝,看谁还敢浪费一粒米一颗饭?
一边默念清心经的悟通听到这里,这心又不免轻叹了声,原来,她心中的重量级人物是师傅他还不够重量,她拉着他们过来只不过是为了给她撑撑场面,若是师傅不应,她还可以拿他,拿他的头说事儿,将明小姐如何嚣张,之后如何死不肯道歉的事儿再说一次。
用她的话说是,“一碗米饭引发的血案 ”……
阿弥陀佛。
悟通又忍不住道了声佛谒。(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