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一边和医官叶朝采下着棋,一边听堵胤锡如此说后,就笑了笑道:“到底是些只会做生意的商贾,把罢市这种政治活动,都变成了一场生意上的骗局。”
“想必有些老实的商家,见自己被一些自以为聪明的商贾骗了后,会很不满的。”
堵胤锡回道。
“不满就好!”
“不满就意味着他们内部会更加的分裂,正好利于朝廷各个击破,查到他们更多的卑劣行为,而利于朝廷整饬商业。”
朱由校回道。
“陛下说的是,只怕待降准和降税的消息传遍开了以后,这些心怀不满的商贾和一些想趁机扩张的商贾,更加会主动向朝廷有司举报一些商贾的卑劣行为。”
堵胤锡笑道。
“那是一定的!”
“到时候,正好有理由抓一批为这些奸商摇旗呐喊的学者们,给他们一些教训,让他们不识数,吃着民脂民膏,受着朝廷和民众的尊敬,却做奸商的走狗!”
朱由校说后,就又问道:“我让你宣见的各地有名望的大儒们都来了没有。”
“已经在路上了。”
朱由校听后不答。
……
虽说现在是罢市月的第一天。
但繁华的商业街上依旧是商场店铺大开。
甚至,还热火朝天的搞着促销活动,导致人流比往日不减反增。
如约罢市的潘一庚看着这一幕,心裏焦躁的很,也愤懑的很。
“杜日章、莫立勋、盛鸿誉,你们这些狗日的,没带你们这样奸诈的,老子也真是的,怎么就信了你们的鬼话!”
“我真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白跟我父亲学了这么多年的买卖!”
潘一庚说着就往外面望了一眼,一见到外面杜氏、莫氏的店里人来人往,就心痛如刀铰。
不多时,他的管家潘六赶了回来。
潘一庚忙问道:“掌柜们呢,都通知到了吗?”
潘六一脸不安地道:“老爷,童掌柜、岳掌柜、彭掌柜这几位撑起我潘家产业的老掌柜都被盛家、莫家的人请去了!”
潘一庚顿时就意识到了这裏面问题的严重性。
“姓盛的,你们这些混蛋,竟还挖我墙脚,我肏|你们祖宗!”
潘一庚怒吼了一声,急火攻心之下,竟直接晕了过去。
待潘一庚醒来后,整个人一下子萎靡了不少,而没精打采起来。
“老爷,这是刚到的《皇明报》。”
好在这时候,潘六送来了报纸,潘一庚一眼瞅过去,就正巧瞅见了朝廷降准和减税的消息,不由得道:“皇恩浩荡,真正是皇恩浩荡啊!”
“我老潘家是一直都是靠一点一点的生产工艺的改进在做生意的,没有做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所以才显得利少财短,但现在无疑是个机会。”
潘一庚说着就自言自语起来,且咬牙道:“姓盛的,还有姓杜的、姓莫的,你们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在后!”
接着,潘一庚就精神抖擞起来,且吩咐道:“潘六,去叫黄包车,老爷我要去东厂反贪司!”
……
“你说的是真的?”
温州的东厂大珰印威国在听潘一庚说后,瞬间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如闻到鱼腥味的猫一样。
毕竟杜日章、莫立勋这些人都是温州有名的大商贾。
潘一庚则回道:“晚生岂敢哄骗大珰,大珰只需悄悄抓了杜日章的小舅子就是;这杜日章的小舅子就是负责和各大官员和学者联络的,他肯定握有杜日章行贿的证据;另外,就是城西清玉庵一位叫金善婆的道姑,此人是莫立勋的姘头,专替他出入各权贵名士子之家,行些不可告人之事。”
“好!既然是你潘员外举报,我东厂就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理,不然就是对不起身上这份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