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后,朱由检就离开了枢密院。征倭之战已经是万事俱备,他这个皇帝也没有什么需要进一步指示的,自然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现在的朱由检只需等一个结果就是。但朱由检刚离开枢密院,就见御道外,正跪着一名文官。朱由检不由得问道:“此人是谁?”王承恩忙走上前来:“回陛下,此人乃是兵科左给事中梁以桂,意在谏阻朝廷兴兵东洋事。”朱由检听后也懒得多说,只丢下一句:“告诉蒋德璟,将其革职流放偏远之地就是。”事实上,朱由检让阎应元征伐倭国的确遭到了许多官员的反对。一时反对对倭国出兵乃至反对发现战争劵的奏疏如雪片一样飞进宫里。朱由检对于这些反对者基本上轻则也不过是申斥一顿,重则也就贬官外放或流放而已。因为,这些反对者都已无法阻挡整个大明帝国要征伐倭国的进程。毕竟工业化后的大明,生产力已经极度发达,已经造成了生产过剩,这些产品自然也就急需去倾销到国外市场,牟取更多的利润。帝国需要开拓市场是大势所趋,无人可挡。“梁以桂也被革职流放了?!”刘宗周很快得知了兵科左给事中梁以桂被革职的事,这让他万分懊恼。“是的!内阁、大都督府上下皆支持对倭征战,说是要为本国商民报仇,以我看,这分明就是想逼倭国进一步开海通商!不然,这些报纸一而再再二三的刊载倭国金银产量以及各地富庶情况和人丁数量做什么,这摆明了是朝廷嫌夺走国内的商利还不够还要夺走倭国的商利,让百货商铺彻底占领整个倭国!”张慎言是山西人,对商业比较敏感,也就对刘宗周说了起来。一时。刘宗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衮衮诸公,皆为利所蒙蔽,而不惜背祖制也!”张慎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甚至还想出发行战争劵这样的措施,这是要让大明所有士民皆跟着唯利是图啊!将来之世风必定败坏无尽也!”说着,张慎言问着刘宗周:“你买战争劵了吗?”刘宗周哼了一声:“我岂会买那东西!让那些贪慕军功、只顾利益的奸臣贼子得了去!”张慎言道:“我倒是买了五万的战争劵,虽说我不支持朝廷对外征战,但这样或能为朝廷减少一些军饷支出。”刘宗周见此问道:“你就不怕血本无归吗?若是为北伐买此劵亏了,倒也没什么,毕竟张公您乃是北地士族出身,但这次是兴兵东洋,焉不知元时征倭之败?”张慎言笑道:“这你放心,我觉得朝廷倒是不会败,我仔细琢磨过。”“违背祖制之战,岂会不败!”刘宗周激动地反驳起来。……“仅以舟师十艘就伐一国,岂有不败之理!”“就算船坚炮利又如何,倭国幕府军达三十余万!倭寇之凶残悍勇,也屡见于青史之上,这次征倭特遣军不过数千官兵,必败无疑!”举人黄宗羲等此时在一众士民面前慷慨激昂地说起了当下朝廷的兴兵东洋之事。而黄宗羲等皆对朝廷兴兵东洋持着不利的看法。南京工部主事孙嘉绩因此都听了进去:“如此说,那战争劵就没必要买了。”“买什么!不过是,朝廷搜刮民利之又一手段而已。”黄宗羲说着就叹了一口气:“唉,朝廷真是搜刮无度呀!”……“陛下,臣斗胆直陈,请陛下罢兵修和,并废止发行战争劵一事!如今新商税已是与民争利,如今再发行战争劵,这简直是把天下士民搜刮至净呀!”而此时。刚加入内阁的东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倪元璐也因为战争劵事在政事堂向朱由检奏陈直谏起来。朱由检听后无语地道:“朕发行战争劵是要与民同富,非是与民争利,更不是把士民之财搜刮干净!”“的确如此,朝廷这次发行战争劵没有通过地方发行,也没有要求指标,故而避免了地方官府借此机会盘剥百姓,皆听士民自愿而已,甚至为避免小民破产,还设了门口,准入门槛是存银达一万银元者,谈不上搜刮。”蒋德璟也附和起来。倪元璐又道:“可是,若此次征伐倭国事战败,凡购买战争劵之士民已就会大为亏损,这岂不是等于让士民因朝廷之失策而受损?”“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朱由检回了一句。“陛下!臣以为,凡大事当先虑败,此次伐倭乃违背祖制之战,无民心支持,以臣看,实在难胜!不如收回成命啊!”倪元璐依旧坚持回道。“收回成命?国库收入因为倭国禁止与我大明通商而减少多少银元收入,你这个户部尚书比朕更清楚吧。”朱由检问了一句。倪元璐据理力争道:“朝廷已经推行新商税,国库早已充盈,即便收入减少又有何妨,总比穷兵黩武所受损失强啊!陛下!”“朕跟你说不清楚,在你眼里,这打仗就是穷兵黩武,就是耗损国财!可你想没想过,若无秦王扫六合,何来秦之盛!你好好管你的户部,朕不会采纳你今日之建言。”朱由检说完就离开了这里。倪元璐不甘地跪了下来,依旧喊道:“陛下!通商之事完全可以和谈,不必动武啊!兴兵于大明不利呀!陛下!”……碧蓝的大海上,海鸥绕着桅杆飞来飞去,金色阳光透过云层射在了大明征倭特遣军的十艘战舰上。这十艘战舰驶早已离太仓州的刘家港。如今,这十艘战舰正如十支利箭一样迅速驶往倭国,亦如十只巨型怪兽一般横亘在大洋上,傲视着蓝海。战舰桅杆上的大明龙旗猎猎飘扬着。而数百门加农巨炮则还暗藏在炮舱里。阎应元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渐渐出现的陆地,然后嘴角微扬了一下,对身后的邓知远与张煌言说道:“朝野内还是有很多人对我们兴兵东洋之事不看好,认为我们此次伐东洋必败无疑,虽然我们不知道这样认为的依据是什么,但海战的确比陆战更难把握,可以说是瞬息万变,容易无功而返。”“提督说的是,我们最大的对手不是区区三岛倭奴,而是这变幻莫测的海上天气,虽说这一带的气候,锦衣卫提供的大量数据早已证明如今这个时段,是最为风平浪静的,但也难免不会有意外发生。”张煌言附和了起来。阎应元点了点头。这时候。锦衣卫镇抚使沈炼走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