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农民军皆是李岩严格挑选出来的好手。此时。这些人一个个皆赤着上身,身上伤痕累累,犹如鬼差,手持着数十斤重的解首刀或铁斧,满脸横肉,恶狠狠地盯着这满堂的权贵官绅。这些权贵官绅自然没了看戏喝酒品茶的心情。一些人还因此惴惴不安的站了起来。还有些人已经开始软腿。更有人则瞪大了眼,也一时呆愣住了,连夹肉的筷子都忘记收回来。噗呲!一农民军直接捅向了他面前一官绅。这官绅当即一阵后仰,还没来得及问这是怎么回事,就忽然发现自己跑到了桌子中间。顿时,这官绅就两眼一黑。原来跑到桌子中间的是他的首级。他的首级被一农民军直接给剁了下来。无独有偶。这些农民军组成的刀斧手直接对这些集中起来的权贵官绅子弟随意砍杀起来。一时刀光斧影不断。血水四处飘洒。惨叫连连。这些权贵士族子弟哪里会想到今日赴宴是一场鸿门宴,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无奈的是,眼下这些权贵士族皆被集中了起来,一时难以逃离这里,所以也不能及时去召集自己的家丁乡勇反抗。因而这些权贵士族子弟就只能接受被任意宰杀的结局。姜图南看见这一幕直接懵逼,他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姜图南忙站起身来想要谏阻皇帝朱由检。但姜图南却发现皇帝陛下朱由检早已不见。甚至,姜图南还发现不仅仅是皇帝陛下朱由检不见了,连蒋德璟、周遇吉这些跟在皇帝身边的辅政大臣都不见了!在场的除了李岩外,全是自己这边的人。姜图南开始慌了。不只是姜图南。朱常淓、邓文有等人皆开始慌了,他们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些人被农民军砍杀,不但慌张,而且很害怕,因为他们担心这些农民军会跑上来把他们也杀了。“上当了!我们上当了!”丁启睿这时候跑了过来,着急忙慌地对姜图南等人说了起来。“朱由检这是要灭门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定远侯邓文有也慌张地说了起来,一时欲哭无泪,不由得看向了潞王。潞王朱常淓则双腿直打颤,牙齿也开始打架:“本王,本王也不知道。”这时候,朱慈烺则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说道:“我去找父皇!”“父皇!”朱慈烺说完就要闯入内堂,却被吴孟明拦住了,且两名锦衣卫直接拔出了刀:“太子殿下!请您退回去!如果,您不退回去,我们就杀你师傅!”朱慈烺见此只得退了出来,讪讪地坐回到了椅子上。这时候,丁魁楚先反应了过来,且直接先朝李岩跑了过去,跪在李岩面前:“李部堂!求让他们住手吧,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知罪了!”李岩没有半点心软,回道:“这些与你们残害的我杀虏军兄弟比起来,算什么,你就是凤阳巡抚丁魁楚吧,如果不是临阵脱逃,我杀虏军数千弟兄家眷也不会被活埋!这里面应该有你的族人吧。”说着,李岩就对着丁魁楚冷笑起来。丁魁楚则磕头道:“李部堂!丁某愿让族人赔罪,但请饶丁某一死!丁某只求苟活一命!”李岩倒是有些惊愕,一时对丁魁楚更加鄙夷起来:“不愧是自私自利到极致的人,连自己族人也不在乎,不过,你放心,你的命,我们不会收,到时候陛下会亲自下旨处置你们这些要犯的。”而这时候。姜图南也走了过来,他倒是没有跪下,而是朝李岩作了一揖:“李部堂,此前之事,皆我等之错,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现在被杀者皆乃世家士族子弟,还请你速速住手!他们纵容有错,也应用礼教之,怎能如此杀之如宰鸡鸭!”李岩则大声喝问道:“当初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我杀虏军家眷,可有想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吗?!”“流寇不过草芥耳!杀之,天不垂怜!”这时候,姜图南直接回了一句。李岩冷冷一笑:“行!那你们就别指望刀在我们手里时,我们对你心慈手软!”姜图南则道:“我要见陛下!”李岩没有理会姜图南。这边。农民军等组成刀斧手依旧杀着这些南京权贵士族子弟。刘希尧也参与在其中,因为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弟兄们报仇。而姜图南见此越发着急起来,尤其是当他看见许多官绅连跪下求饶都没用后,直接对李岩大吼起来:“你让他们住手!让他们住手!”李岩没有理会姜图南。而姜图南则因此越发的悲愤,直接怒吼起来:“陛下!臣等勋贵士族固然有罪!然你何必如此强硬,我们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叛军入城,我等若不投降顺从,就会全家灭门,只能从贼,不然,臣等若为陛下而死只会牵连全族啊!陛下!”姜图南喊着就跪了下来,然后磕头撞地:“臣求您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我们是不该背弃您,是不该令太子失孝道!然求您谅解我们,我们既是您的臣子,也是家族之长,不能不对家人负责呀!”姜图南说完就看了丁魁楚一眼,又喊道:“纵然有一二逆臣贼子畏死从敌,导致今日之祸,然也不能尽罪于所有权贵士族呀!陛下!呜呜!如今被杀者多饱学者,多有才者,杀一千农夫不可惜,可杀了这么多士大夫,实乃汉家损失啊!陛下!陛下难道真要落一屠夫之名于万世吗?!”“若能让士大夫知道何为道义,知道庶民亦有命,且不比士大夫贱,我汉民虽位有尊卑,钱有多寡,然人命皆关天,没有价!那朕得一屠夫之名又如何?”朱由检说着又道:“今后谁敢笔下口中言朕是屠夫,朕有人愿为朕之刀,将其舌割之,将其手砍之,在场的将士们,你们愿为朕之刀吗?!”朱由检说着就大声喝问起来。在场的农民军皆大声喝道:“愿意!谁要是敢乱说陛下的坏话,谁就得死!”朱由检因此冷笑着看向了姜图南:“姜师傅,听见了吧,笔杆子终究比不过刀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