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国丧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紫禁城奉天殿中,一众朝臣都集中在了这里,非但有南京六部的官员勋贵,连同从京城逃出来的官员、勋贵也不在少数,云集南京城,作为陪都,如今北京沦陷,那南京就是无可争议的临时京城了,所有的权贵都知道,想要有所作为,那就非来南京不可,最重要的是,要拥立新君,奋起抗清,这是臣子最基本的本分,天子都死社稷了,作为臣子没有死社稷,那最起码也要为社稷肝脑涂地了,即便是官员们私德有些不济,但是大节还是有的。
如今一个月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孙传庭与候恂等人也已经陆续来到了朝堂之上,除了两个人之外,户部尚书黄道周、左都御史李邦华、卫国公邓怀、淮安候华显等等,起码有十几位权贵同样也抵达了南京城,如今端坐在奉天殿上开始商议拥立新君的事情。
户部尚书、太子少保蒋德景是当朝唯一一位来到南京的内阁辅臣了,虽然如今南京风云际会,都要靠实力说话的,但是名义上,终究还是百官之首,南京六部的这些人却是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诸位,如今满洲鞑子已经稳定住了京畿一带的局势,开始向着山西与河南发兵了,济尔哈朗听说已经进入了山西境内,至于多铎,更是连下保定、河间,真定三府,兵锋直指大名府,先帝殉国,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再要是不确定新皇的人选,大明江山社稷可是真的要气数尽灭了……”
蒋德景沉声说道。
马士英在一旁答道:“阁相所言极是,只是如今皇上殉国,太子与皇子下落不明,北面纷纷传言,太子与皇子已经尽数落入鞑子之手了,咱们想要拥立新君,起码也要有个章程方才可以……”
“本阁晓得!”
蒋德璟沉声道:“本阁乃是太子少保,东宫侍讲,算得上太子之师了,难道天底下还有谁比本阁更像让太子登基吗?可是,如今太子下落不明,皇子同样是下落不明,时不我待,如果我们一直迁延,等待太子归来,群龙无首,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满洲鞑子?要知道,现在除了满洲鞑子之外,连关宁铁骑都已经全部叛降了,连同部署在京畿与辽边的火炮,全数为鞑子所得,兵强马壮,对我们虎视眈眈,形势已经不容得我们在死等下去了,必须要尽快拥立新君,至于太子的事情,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不得不说,蒋德璟是一个明白人,与家国兴亡相比,太子反而是等而下之了。当务之急,就是确立新君人选,拥立其即刻登上皇位,然后诏令天下,北讨鞑子,一雪奇耻大辱!
“既然如此,不知道阁相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马士英连忙问道。
蒋德璟慨然道:“祖宗规制,嗣君立嫡立长,此乃国家之根本,如今先帝子嗣尽皆下落不明,京城陷落太急,先帝也没有遗诏流出,那就只能从藩王之中,选择血缘最近的藩王即位了,本阁的意思是洛阳福王,乃是神宗后嗣,先帝近支,身份最为显赫不过,当为嗣君不二之人选!”
“蒋大人!此言差矣!”